这个份上,谭蓉若还不去,不免显得宗家小姐遇事畏畏缩缩,她只能把心一横,跟着谭建去了。
谭廷见了,略一思虑,低声吩咐了正吉几句。
富三太太已经稳不住了,暗暗落下冷汗来。
不到半刻钟,谭蓉和谭建就回来了。
谭蓉这次当先出了声,“母亲、大哥,新来的工匠里没有那个吓唬我的人。”
“真的”赵氏神色一松。
谭蓉飞快地看了项宜一眼,见大嫂神色平淡,没有因此恼怒她的意思,松了口气。
“只是这样一来,就不知道吓唬小妹的是谁了。”谭建皱了眉。
是什么人扮成新来匠人的样子,故意去吓唬宗家小姐呢
问题聚在了此处,富三太太脸上的冷汗止不住流,完全不敢抬手去擦了。
不想就在这时,正吉快步进来。
“大爷,抓到人了。”
抓到人了
众人皆神色一正,只见一人被压到了厅门前。
他刚一露面,谭蓉突然出声,“就是他”
而这个人见着事情不对正要逃跑,却被一下抓住,他吓得不轻,此时又被谭蓉当场指认,更是扑通跪了下来。
“这不是我的主意,是付家三爷让我做的,是他让我做的”
付家三爷正是付桉,富三太太的娘家表弟。
此事不用再说下去,在场众人无不明白过来--
富三太太不甘心被自己包下多年的工坊旁落,这才弄了这些事情,栽赃陷害新工匠们和宗妇项宜。
众人齐齐看向富三太太身上,目光似箭矢一般射了过去。
富三太太在众人的目光里,脚下一虚,狼狈歪倒在了地上。
她算是认了,邱氏还不肯认,急着推脱,“这、这些事都是富三太太教唆我的,我不知情啊”
她急急忙忙要脱开关系,便是所有人都不说话,乔荇也忍不住了。
“邱氏太太,您不知情,那么楚杏姑的两块玉佩怎么到了我房中的”
楚杏姑的事情,邱氏都没敢提,只怕真的追究起来。
没想到乔荇竟然自己提了。
她一个激灵,却察觉到了项宜的目光。
那目光清澈透底,似乎能将人一眼透彻看穿。
邱氏浑身一冷,看见这位她们无论如何也没能拉下水的宗妇夫人,淡淡地吩咐了一声。
她嗓音虽淡,可落在邱氏耳中却如平地惊雷。
“把证人都带过来吧。”
她开了口,丫鬟春笋立刻带了三个人上来。一个是正院洒扫的瘸腿刘婆子,一个是族中学堂的小学子。
还有一个人,邱氏看到的时候,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那是正院的粗使小丫鬟小蜂儿。
而春笋嘴皮子极其利落,两句话就说了个一清二楚。
“那两块玉佩是邱氏太太在半路捡到的,她以为没人看见,却被彼时从学堂下学的族中小少爷看见了。而刘婆子则实打实看见了小蜂儿,往乔荇姐姐房中偷藏东西。至于奴婢本人,跟了邱氏太太几日,亲眼看见邱氏太太给了小蜂儿一只荷包,装了满满当当一把铜板。
邱氏以为天衣无缝的事情,竟让人全都看了个一清二楚,而项氏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了。
她以为项氏无所依靠,可项氏自己就是掌家三年的一族宗妇,怎会软弱毫无手段
当下小蜂儿就哆嗦着认了罪。
邱氏彻底哽住了,她就是想要辩解,嘴里也说不出辩解的话来。
这下,她和富三太太一样,脚下虚软得立不住了。
当下便有族老忍不住了,冷哼一声。
“两个无知妇人,竟做出这等脏事,栽赃宗妇”
说白了,她们做的并不复杂,不过是仗着宗妇娘家势单力薄,在谭家又并无依靠罢了。
她们试图借此机会将宗妇拉下水来,以满足她们的私欲。若不是宗妇清白干净至此,今次难逃一劫。
族人们的眼神都变了,原本落在项宜身上的不善神色俱没了,露出惊讶的佩服来。
而再看向邱氏和富三太太的目光,皆成了尖锐的箭矢。
谭廷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只有冷峻的寒光。
他在沉默之后,一字一顿地开了口。
“一个时辰后,开祠堂。”
开祠堂
族人皆惊。
族内除了逢年过节祭祀,轻易不开祠堂,除非是出了大事,或者宗家有紧要的事情要说,才会开祠堂请族人都到场。
眼下,宗子要开祠堂了。
这下所有人都回过神来栽脏宗妇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件小事。
邱氏也彻底明白过来,她浑身抖若筛糠,而富三太太干脆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宗家要开祠堂的事情,瞬间传了出去。
秋照苑庭院里的人都散了,诸位族老也都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