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荇,示意她不必再问了。
可乔荇不甘心,看看那三张各有归属的好皮毛,忍不住道。
“夫人怎么就不该有一张皮子了”
大爷惦记着家里的每一个人,却独独没有替他照看母亲、弟妹、族人的夫人。
凭什么
乔荇是火炭一样的脾性,但项宜不欲在此事上纠缠,同她摇了摇头。
然而却在此时,谭廷到了门前。
谭廷未进院门就听到了乔荇的话,但他大步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慌张跪在地上的正吉,也看到了他立在廊下高高在上的他的正妻。
眸色沉了下来,谭廷示意正吉不必再跪,站起身来。
他想起昨日潮云河上,因他那位岳父偷工减料开裂的大堤,深压目光在项宜脸上不耐微落。
“京城事多,回程时紧,难能万事周全。不过是几张皮子,谭家库房里多的是,你想要便自己去挑,不必在此闹腾,惹人笑话。”
他不指望她如何温文尔雅、知书达礼,莫要无事生非、闹得家中鸡犬不宁,也就是了。
话音落地,他负手错开项宜,大步进了室内。
庭院角落里的枯草哗啦啦被风吹响,衬得院中出奇的寂静。
正吉低着头不敢出声。
乔荇惊诧,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她忍不住要替夫人辩解。
夫人怎么可能是大爷口中那般人品
这时,院中的风掠到了檐上,檐上厚厚的积雪窸窸窣窣地下滑,又成块砸下来。
乔荇见夫人毫无愠色,反而唇边掀起极淡的笑意。
“大爷说得是。”
第二日雪化了许多,谭廷去了维平府。
他没有交代自己去了哪里,项宜也没有问。
他前脚走了,乔荇就重重松了口气。
“大爷还不如不回家,夫人这两日越发不自在了,连刻石头都没时间了。”
项宜坐在乔荇在后罩房的小屋子里,将手头上刚刻好的印章打磨了一遍,细细吹着上面的尘沫,笑了笑。
“你少说点话比什么都强。”
乔荇气堵,后面要说什么都忘了。
项宜笑着将印章放到巴掌大的小匣子里。
“把这个送去吉祥印铺,跟掌柜的说一句抱歉了,耽误了两日的工夫。”
乔荇把小匣子收了,“夫人也太客气了,以您如今的手艺,多等您两个月也不敢多说话的。”
她又高兴起来,“若是能卖得高价,夫人也打一套像样的头面吧,奴婢见老夫人给大姑娘新打的一套金丝点翠头面,又灵动又耀眼。”
夫人没什么嫁妆,首饰也少的可怜,拢共也就几只银钗并些簪花而已,梳妆台前的匣子空荡荡的,有几个品相好的玉镯,都留着见面时送人。
项宜也瞧见了谭蓉的新头面。
“我倒是不用,但若能给宁宁打一套就好了,放进嫁妆箱子里也漂亮。”
项宜有一双龙凤胎弟妹项宁和项寓,两人比项宜小五岁,到了下半年才满十五。
念及弟妹,项宜眸色和软下来,吩咐乔荇。
“别忘了问一下,有没有家里的来信。”
乔荇得了吩咐,很快去了县里的吉祥印铺。
掌柜的见她来了,让伙计沏了茶,小声问。
“听说谭家大爷回来了,夫人是不是不得闲了”
吉祥印铺本来生意一般,一边制印卖印,一边帮木工石匠介绍活计,赚的钱刚够维持店面。
但项宜嫁过来之后,常做闲章委托售卖,有时也接定制的篆刻。她的印制得慢,品相却相当不错,尤其近两年制艺纯熟起来,颇为能卖的上价钱,吉祥印铺也跟着转了起来。
项宜并不想出名,只想换些钱罢了,因而这事没什么人知道。
乔荇哼哼两声,“确实,夫人越发不得闲了。”
不过乔荇琢磨着大爷也不会在家太久,便道,“忙虽忙,但若是有好品相的玉石,还是烦请掌柜给我们夫人留着。”
旁的都是靠不住了,连夫人自己都说,唯有本事靠得住。
乔荇又问了掌柜有没有项家的来信。
项寓不喜谭家,不愿意把信直接送进谭家,于是半月一封信,都是捎到吉祥印铺。
可这次,掌柜的一口气竟拿出两封信来。
一次两封信,可见是临时有旁的事发生,才又补了一封。
乔荇不敢再停留,连忙带着信回家去了,只是她没留神,有人在大街上一眼瞧住了她。
那人嗑着瓜子,将皮随口吐在地上。
正是在街上闲逛的谭有良家的。
当下,她眼见乔荇离开吉祥印铺的步履匆忙,仿佛嗅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味道似得,眼中精光一闪。
乔荇前脚走远,谭有良家的后脚就进了吉祥印铺。
她想问出些什么来,可惜掌柜和伙计皆是嘴紧,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