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无人区,千里人烟断绝。
到了深夜,肆虐的沙尘暴忽地消停了,一个人影慢慢走了出来。
她似乎兴致极好,嘴里哼唱着不成曲的调子,音色柔和。双手随意的摆动,步伐散漫、悠闲,如履平地,白色的软鞋踏在黄沙上,竟不沾染半点沙砾。
“嗯”
忽地,少女发现了什么,低着头蹲下身子,轻轻拂开上面的黄沙,露出底下的一点白。
明祈眉间一挑。
是一块金丝玉,纯白透明,色泽十分干净纯粹,最主要的是,明祈一眼看出,它不含任何杂质。
干净到极致。
“极品宝石光”
明祈想到什么,将它拾了起来,这样纯粹的色泽,目前极其罕见。
尤其是,居然还有这么大一块。
明祈心情更好了,带着它回去了。
已近凌晨,别墅群一片安静,大厅亮着一盏小黄灯,像是早早为她留好的。
明祈勾着唇,推开了门。
明卿云正坐在沙发上,手肘撑在沙发边缘,支撑着脑袋,轻阖眼,似乎等了很久,陷入短暂的酣眠。
明祈怕惊扰了他,放缓呼吸,步下无声,慢慢走了过去。
明卿云呼吸平稳,青色的鸦羽拢着,从上往下看,鼻梁又高又挺,脸庞白皙光洁,唇形完美,唇色绯然,一张脸既精致又贵气。
明祈略略靠近,垂下脑袋,目光轻轻的在他脸颊上游走,一点点打量着他的面庞。
那视线很轻,如羽扇,慢慢滑过他的五官,细致欣赏这张脸庞,真是她见过最完美的。
鸦羽一颤,倏地睁开,正对上少女的星眸。
明祈的脸近在咫尺。
明卿云一怔,眼中的戒备很快消散,转而变成温和的浅蓝,他问询∶“殿下”
一开口,明卿云就顿住了。
彼此的距离太近,呼吸交缠,甚至能感觉到气息的交换。
这样亲密的距离
明卿云耳垂红了红。
他僵在原地,一点都不敢动。
“吵到你了”
明祈像没看出他的局促,从容的直起身,转过去。
气息远离了,明卿云呼吸一松,加速跳动的心脏也跟着和缓,反而空落落的。
纵然如此,他语气依然正常∶“没有,一直在等殿下回来。”
“噔。”
明祈转身,将一块重物放在桌上。
明卿云看去,意外∶“宝石光金丝玉”
“对,”明祈回头,笑意盈盈∶“我在沙漠捡到的,极品的。”
说着,语气里还有藏不住小骄傲。
明卿云忍不住抿抿唇,克制笑意,上前看去,这才发现它的成色极其罕见∶“殿下运气真好。”
“当然。”
明祈点头,说完自然的端起桌上玻璃杯轻轻抿了一口润唇。
明卿云呆了呆。
“殿下”那是我喝过的杯子
“阿云。”
明祈似乎没看到他的表情,拍了拍那块金丝玉,笑着看他,几乎是明示∶“我的生日快到了。”
明卿云心下慌乱,眼神闪烁,“殿下,你、你的生日”
他反应过来。
祂是没有诞辰的,但是明家明祈有。
明卿云忽地福至心灵,低下头看桌上那块金丝玉。与此同时,明祈的声音在耳边轻缓响起∶“不如,你就用这块金丝玉为我做一个手镯当生辰礼吧。”
明卿云抬头看她,正好瞧见她的红唇。唇色饱满水润,是喝水留下的水渍。
明卿云的耳朵越烧越红,简直要自燃了。
幸好明祈正低着头,什么都没看到。
她摩挲着手上的那枚玉扳指,像是不经意提起∶“想想,你很久没送过我东西了。”
明卿云稍顿,眼中迸发出别样的神采,一双湛蓝的眸子越来越亮,温和的语调里带着几分愉悦∶“殿下,我知道了。”
这些天堆积在心底的阴霾,只在这简单的三言两语里,消散得彻彻底底。
明祈便展颜,“那我等着你的成品。”
明祈的生日在七月七日,也就是两天之后。
他还有两天时间。
明祈在帝都隐隐出名了。
这种感觉非常隐晦,毕竟对方根本没融入整个帝都圈子,哪谈得上出名。
但圈里愈演愈烈的流言,无不将明祈卷入舆论中心。那些似是而非、心照不宣的传言,颇有种“不在江湖,但江湖处处有传说”的感觉。
帝都没有秘密。
尤其是,裴元问根本没有隐瞒的打算。
那天他在明祈病床前的两次下跪,大喇喇明晃晃,在场十多号人,全是人证。
后来怎么传出去的,谁都不知道。
大家只是了解到,塔北出了这么个一家之主,不但收服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