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玩闹过后,纪舒才说起正事。
“程家的、封槿少爷、还有文柠小姐,刚刚都来找过你。”
纪舒看看窗外,“不过小姐你还睡着,我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明祈颔首。
“文柠小姐说,今天晚上还有一场欢迎宴会,各个家族都可以前往参加。”
“封大少好像就是过来简单看看,看见你还没醒就说待会儿再来。”
“程大少也是点点头就走了,估计还会找时间来。”
明祈颔首,“阿云呢”
纪舒一顿,眼睛滴溜一转,挤眉弄眼的笑答∶“明卿云啊,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今早一起来就没看见过他。”
“好吧。”明祈坦然,她看向窗外繁茂的绿植,笑言∶“起床啦。”
曲宁庄园非常大,去年明祈来的那一次太过匆忙,又遇上大雪,天寒地冻,因此没有好好玩过。
这下春意盎然,风景独好,刚好有时间,明祈便打算带着纪舒出去逛逛。
明决这次没跟过来,明卿云又不知道去哪儿了。陪同她俩的便是何茂。
何茂耷拉着眼皮像没睡醒,声音憨厚含混∶“小姐,我们去哪儿啊”
明祈扫了眼,“随便逛逛。”
又说∶“茂叔,你去找个庄园里的侍从问一问吧。”
何茂应好,刚准备下去就有一个服务生过来了。
那人笑容得体∶“明小姐,我们家主邀您一叙。”
上午的庄园空气清新。
大片葱绿铺满山头,林木郁郁,物态勃发。
明祈坐到易伯生的对面。
“易家主。”
易伯生沐浴在阳光底下,手上又在修剪着枝条,“明小姐。”
明祈眯眼。
易伯生笑得慈祥,礼貌道∶“明小姐当任明家家主这么久,也没来得及前去恭贺,还望见谅。”
明祈回以浅笑∶“无事。”
易伯生的目光落到明祈腿上,关切的问∶“明小姐的腿是如何伤了的不知还有机会治疗吗”
明祈双手搭在白色纱裙上,指尖剔透如玉,唯扳指明莹。
她坦诚∶“三年前就废了,寻过医生,不过”
寥寥几句,易伯生露出歉然神色∶“那还真是可惜了。”
明祈道∶“习惯了,不成阻碍。”
这里地势偏高,远处风景如画。
易伯生背着手在明祈身旁坐下,阳光晴朗,他眯眼晒太阳∶“明小姐,不知你怎么看秋家一事”
明祈一顿,忽笑了。
易伯生看她一眼,不动声色的∶“你笑什么”
明祈欣赏着登高望远的春色,侧颜轮廓柔和∶“易家主想听什么”
她回头,脸上笑意柔和无害∶“表达对秋家不幸遭遇的遗憾,还是其他”
问题扔给易伯生,他淡定接话∶“不过闲谈罢了。”
“秋家如今乱得很,连方家主鹤山之行的邀请都没有答应。估计的确是不行了,可惜了,当初也是塔北一代豪门。”
“听说他们正在闹内乱,秋儒的堂弟招了不少人准备逼秋汀下位,让他的孩子当秋家下一位继承人。”
“是吗。”明祈脸上笑意不变,“看来秋家也是内忧外患啊。”
“只是有一点我很奇怪,”易伯生说道∶“那位秋儒的堂弟在秋家低调行事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就在秋家最混乱的时候出来了且一切准备充足。这时机未免太恰当巧合了。”
“还有,”易伯生看她,眼廓深陷显露疲态,眼神却温厚∶“明小姐可知江家那位嫡子,到底是怎么和秋子杰打起来的”
明祈微扯嘴角,继而笑意更大∶“既然易家主有这么多问题,何不自己去找答案”
易伯生慢慢说∶“只是想听听明小姐的想法。”
明祈扣响扶手,青葱的指无暇,她道∶“我的想法是,易家主应该称呼我为明家主,而不是明小姐。”
阳光下,她的墨瞳却映不出半点光∶“易家主认为如何”
易伯生没说话。
明祈已然回头,感叹∶“我瞧着这春色正好,不可浪费。就不和易家主多聊了,先走了。”
说完,身后的何茂上前为她推着轮椅就要离开。
“明祈。”
易伯生喊住她。
他眯起眼睛∶“你父亲的死就这么让你难平吗”
“他不是死于豪门的利益之争,而是输在逆大势而为。”
“塔北的规矩就是豪门,百年来从未变过。身为豪门子弟,就该维护它,而不是企图推翻。倘若不是他当年一意孤行,又怎么会死得不明不白”
这番话既是威胁又是警告。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但易伯生绝不相信明祈会成功。
怎么会成功呢
这其中各大家族之间的利益纠葛、家族子弟身份享受的特权、豪门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