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红着脸跑开了。
沈忆看着他的背影,着实觉得好玩,收拾了一下东西,不远不近的走在萧栖迟后面,回家了。
小厮已经在家里做好饭等待二人回去,看到萧栖迟进门,他上前去,接了身后沈忆手里新买的几样水果。
洗好手准备吃饭,萧栖迟看着还在忙着的小厮,忽然开口道。
“阿晋,你在我身边也跟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从来都不想着离开”
刚来华京市最落寞的那一段时间,萧栖迟甚至付不起他的月薪,他就说不要钱了。
阿晋是早年萧栖迟年纪很小的时候,跟随萧校长去江南水乡游玩,萧栖迟正在描摹江南房子特有的屋檐的时候,看到了屋檐下坐着的小乞丐。
那也是萧栖迟第一次知道,风景秀丽的江南也有的地方会闹饥荒,他父母双亡,亲弟弟被活活饿死,自己还是个孩子,却只能蜷缩在房檐下。
那时的萧栖迟看了一眼萧校长,和蔼的中年男人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不是说身边一直缺一个书童吗他虽然可能并不识字,却肯定能帮到你。”
萧栖迟走过去,阿晋这一跟就是十几年。
“少爷,阿晋想在你身边跟一辈子,想看看少爷成家立业,以后给少爷当管家。”
萧栖迟鼻子有些酸,“你不去过属于你自己的生活吗”
阿晋摇摇头,从容的笑了笑。
“在少爷身边陪伴,就是阿晋最强要的生活了,当年恩情一辈子难以偿还,来世让我继续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萧栖迟忽然觉得有些压抑,或许就不应该问那句话的。
沈忆靠着椅背,忽然开口道。
“阿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帮你介绍两个女孩子认识认识吧总是要结婚的。”
阿晋瞬间也红了脸,“少爷都没有结婚,我急什么”
说到这点,萧栖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
“两年之后我就要结婚了,自然也得帮你张罗着了,你可得好好攒着老婆本。”
说到这里,沈忆踢了踢萧栖迟,“你呢攒了没”
萧栖迟脸红,“手上暂时没有很多钱,咱们两年卖画,我肯定能攒够的。”
沈忆笑了笑,对自己那一堆银行存款动起了歪心思。
反正留在手上也没什么用,不如用那些钱买宅子,置办东西,娶了萧栖迟
这里不是没有女娶男得先例,萧栖迟低头吃饭,并不知道沈忆心里面酝酿的什么。
华京市远比想象中的更加复杂,虽然萧栖迟在开画馆之前已经打点好一切,也和市里开画馆这一行的都打了个招呼,可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还是遇到了不速之客。
里面的顾客正在挑画,外面走来个穿着盘扣唐装的男人,他们一只手摇着扇子,一只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走进了店里。
“谁是这里的老板”
沈忆和萧栖迟对视一眼,萧栖迟放下了手头上的东西怎么过去,沈忆也盯着那边的动静。
“我是老板萧栖迟,之前刚开业的时候,我和你们打过招呼的。”
这几位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画家,久负盛名,萧栖迟还想着是不是能交个朋友,却忽然听到对方的质问。
“招呼你什么时候打招呼了”
萧栖迟一愣,“这几个月之前当时几位还鼓励我在这里立足,以后肯定能做一番大事业的。”
为首的人笑笑,只是那目光却如同看着傻子一样。
“你连这连具体的规矩都不知道啊,想在这里开画馆,必须是已经成名的画家,声誉有保障的那种,反正我们是不允许开店的。”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同我说我打听了好久的规矩才决定开画馆,没有一个人告诉我。”
萧栖迟情绪显然有些激动。
对方现在的意思,就是萧栖迟开店没有经过他们的允许,也不是什么成名的画家,没有资格在这里开店。
就算他已经走了该走的程序,手上营业的证件都是齐全的,还是不行,会成为他们排斥在外的人。
他从来不知道,华京市的画坛如此不堪入目。
沈忆放下了手头上的东西走过去,气势骇人。
“谁说他的名誉没有保障你难道没有听到他说自己的名字吗,他是萧栖迟,他父亲是死在安都的先驱、华清大学萧校长,他则是偌大的安都新起的梦幻主义天才画家。”
萧栖迟这个名字如果放在安都,可为什么无人不知,放在华京市虽然要大打折扣,却并不妨碍他少年成名的事实。
眼前这些所谓的画馆老板,不过是看着萧栖迟这样子眼红,想从这里面捞点东西回去,可沈忆是个倔脾气,她一分钱都不想被这些人捞走。
为首的人似乎终于认出了萧栖迟,有些不确定的看向他,“你父亲真是华清大学萧校长”
“是。”
萧栖迟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不好,果然听到眼前的男人立马变了个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