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栖迟收到了以前同学传过来的消息,他安安静静的坐在屋内,有些迷茫的目光看向窗外,天空中繁星闪烁,可终究不是以前和父亲一起看过的夜空了。
沈忆走进来,端着一碗凉茶放在桌子上,看着那背影落寞的少年,忍不住叹了口气。
萧栖迟比她都清楚,公布出去的五个证据,就是萧校长的催命符。
他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双手抱着膝盖,沈忆走过去,牵起了他的手,又拿着毛巾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你还有我呢,我答应过你父亲,一定会照顾好你,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的。”
他颤着指尖,感受留存的温度,滚烫而又炙热,和她一起的日子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这么久,萧栖迟很早就意识到,眼前的女人如同上瘾的毒药,一旦触碰便一发不可收拾。
环境很安静,静到他只能听到她的呼吸声,垂下眸子,声音浅浅,带着淡淡的失落。
“我以后就没有亲人了。”
沈忆在他面前蹲下,她靠近,很认真的看着还有些稚嫩的这张脸,“我也是你的亲人。”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萧栖迟看着她,眉眼的每一处都熟悉到了骨子里,他闭着眼睛都能拿起画笔描摹出来。
吹过来的风中终于有了一丝凉意,他眸子颤了颤,忽然抬手勾起了她的下巴,温热的呼吸凑近过去。
一个很浅的吻落在了沈忆的唇上。
只是蜻蜓点水就离开了,他却并没有远离,二人的眉眼之间只有一指的距离,他静静道。
“我不允许你以我父亲的方式离开我身边。”
沈忆才从刚才那个吻里回过神来,轻轻点头,“好。”
风已经凉了很多,沈忆坐在他的身侧,萧栖迟斜靠在女人的肩膀上,心底的难受总算消散了一些。
生命里面有些人终将逝去,伤心难过之后,还得过好当下。
许震得知萧校长的消息的时候,还是短暂的沉默了一下,他正准备吩咐人前去帮他收尸。
萧校长离世之后,听说就连遗体都被资本派控制了,许震也算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给他这个面子。
他当年也是华清大学毕业的,算是还了师恩。
可他还没有来得及吩咐手下人,刚新婚没多久的妻子就直接推门进来了,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冷眼扫了许震,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开口就是质问。
“新婚夜那天你喝的伶仃大醉,不省人事,从那之后连家也不回了,许震,你是一点都不愿意敷衍吗”
许震抬手让手下的人都出去,他看向眼前女人,神色很差。
“在结婚之前你就明确告诉过我,你并不想生孩子,所以我为什么要回家过夜”
女人笑笑,忽然就拨开云雾见月明了,心情似乎很不错。
“我确实不想生孩子,但我的意思是,你要在外面养两个女人专门用来生孩子,到时候孩子全都放在我的名下,孩子生完之后你就结扎。”
许震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他没说话,但脸上的神色就已经彰显了他的心情。
他这位妻子因为怕疼,并不想生孩子,但又并不希望没有孩子。
她也希望自己有正常的夜生活,需要有人满足她,所以要许震去结扎,她就一辈子都高枕无忧了。
许震拿起一边椅子上搭着的西装,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没有任何起伏。
“好。”
连日热的诡异的天,终于迎来了转折,漂泊大雨毫不留情的冲刷着这座城市,许震听着不知道何处传来的学生的呼喊口号的声音,总觉得,一切好像已经要走到终点了。
成年人的世界里不只有情爱,还有许多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问题,你年迈父母含泪求你最后听他们一次时,你还敢任性吗
主动放弃的是他自己,他也不后悔。
他或许用错了方式,又或是沈忆痛恨他的思想与立场,但他是真的喜欢过那张扬明媚的女子,挣扎过,最终向现实的生活妥协。
安都局势一片大好,资本派还没有寻找出解决办法。
镇压已经没用,反而带起了最大的群体的挣扎普通百姓。
沈忆就是在这个时候公开了自己的身份,以文竹之名,在华京市举办了一场盛世浩大的演讲,这里的一切都触不及防,打的所有资本派一个措手不及。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她都是生意场上游走于各方的娇艳名模,一个摆着用来看的花瓶,一个很多男人都想当情人养着的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万千人流之中振臂一呼,身着一身黑色长裙,在演讲结束之后淡然看向前方,她抬手指向大楼,微微笑着。
“资本派又准备旧事重演萧校长是怎么死的想必大家都知道,那栋楼上的狙击手已经盯了我这么长时间,还不准备动手吗”
她话音落,同样站在人群中的萧栖迟脸色一变。
他之前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