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给我找了个相亲对象,叫中原中也。
我问“照片呢”
“他那个工作不方便留照片的呀。”我妈煞有介事地说,“小伙子很帅的,人也特别好,工作体面,赚得多。”
我说“妈,是我赚的钱还不够多吗”
我妈白了我一眼“跟你那种工作性质不一样的,人家在正经外贸公司上班。”
她把那个名为中原中也的男人夸得天花乱坠,我叼着根棒棒糖心不在焉地听着,手上的ns按键摁到飞起。
我心想这男的再好能有多好男人,活的,一个都不是好东西。
从工作说到人品,再到一些可有可无的联想,我妈吹得越来越离谱了“你妈我肯定晓得的,这种男人婚后就是会给你做饭洗衣服的类型,知道心疼人。”
我头都没抬,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里的boss“啊对对对。”
“所以我帮你约了这周末,你下午先去街边那个波罗咖啡店和他见面,有没有时间的”
我专注打游戏“啊对对对。”
我妈“那我帮你答应了。”
一局游戏结束,我妈已经在电话那头快跟人聊完了“好好,我家桃枝说周末有空的,那中也,你们到时候玩得开心哦。”
我迷惑“”
我“妈,你在干嘛”
“你刚刚不是说周末可以的吗”我妈睥睨地看着我,把手机往桌上一放,“走了,出门买点像样的衣服,你看看你,衣柜里面都是些非主流,像什么样子。”
我“”
我一脸茫然地被我妈拖出了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刚不小心答应了些什么。
她拖着我去商场买白裙子和气质淑女的上衣,我合理怀疑她只是想借机改变我的穿衣风格,把我当成洋娃娃按照她的审美打扮了一通,要知道我从十四岁开始风格就格外特立独行了。
周六的时候,她还特地提醒我明天相亲不许迟到,然后拎包溜达回了娘家。
翌日,虽然我妈不在家,不过为了哄她开心,我决定老老实实去相亲,给那个中原中也留下不错的印象。
怎么可能
我把淑女裙全部丢到衣帽间的收纳柜里,换上习惯的夹克外套,黑色耳钉桀骜得反光;然后蹬着皮靴走到地下车库,头盔一戴,随便挑了辆蓝黑色重机嗡嗡地冲出家门。
不是去咖啡店,我要先去接我的损友,五条悟。
他是最强咒术师,颇受上天垂爱,除了超强的实力拥有着出道级别的长相,但因为性格实在太差了完全不受欢迎,二十八岁,依然单身。
前些日子五条悟听说我又要相亲,笑了我一整天。我想了想,把他给叫上了,让他到时候装作前男友缠着我,演一出戏破坏我的相亲局。
五条悟很有兴趣,当场点头答应。
他说“其实不用我来搅混水,桃枝你自己也可以搞砸吧谁会喜欢你啊。”
我抄着新买的咒具追杀了他三条街。
这人什么都不行,但干这种缺德事的时候格外积极。我车停到他家楼下的时候,他鼻梁上挂着副墨镜低头玩手机,肩宽腿长,懒懒散散。
“你怎么这么慢啊。”五条悟一边抱怨,一边坐上了我的后座,兴奋道,“我想好了,等下你们聊个十分钟,我就进来指责你你又背着我找别的男人这是第十个了”
我无所谓地说“怎么样都好,反正这事你必须给我搅黄了。”
然后我把车停在了波罗咖啡店一街之隔的地方,站到十字路口等绿灯,在口袋里翻出了一包有点受潮的烟。
在家我是不敢抽烟的,我妈狗鼻子,一点点烟味都会被她逮到。
春日下午的阳光很好,我抬起手挡到额上,在逆着光的方向看见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青年。春光为他的橙发叠上一层金黄的渐变,而他的眼睛蓝得像波澜万千的海。
我目光凝在他身上,下意识地把烟送到唇边,久久忘了点火。
我见过他的。
在很多年前,久远到记忆都泛黄,原来他叫中原中也。
他走进咖啡店,在靠街的窗边坐下,侧脸轮廓嶙峋,薄光描在他的鼻梁上。
中原中也,常被我妈提起的名字。就这么一眼,它不再是平平无奇的符号,一个让我听到就厌烦的寻常姓名,它变成了蓝宝石、柑橘味的春光、猫咪柔软的橙色皮毛等一切,让我从心底觉得温柔的,好的,世间值得的东西。
我安静地看着他,发自内心地想要微笑。
大概因为我叼烟揣兜的样子像极了不良少女,路过的小孩回头盼了我一眼,目光戒备。
街那头的中原中也在翻菜单,抬头跟女服务生说了些什么,合上了册子。他戴一副黑手套,单手撑着下颌。他在等人,他在等我。
他在等我这个认知令我心跳比街上飞驰的跑车引擎还要大声,比雷鸣还要震撼。
心跳隆隆,催促着我扔掉了那根潮掉的、皱巴巴的烟,好女孩不应该当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