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泽山某处,一座看起来像是已经荒废的木屋中,英布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睛突然抖了抖。
紧接着,他猛然睁开了双眼,一挺身就坐了起来,大口地喘气,似乎有些懵,然后立刻回过神,开始四处打量。
既是为了弄清楚自己现在身处何方,更是为了找到那个小女孩。
季布温和的声音随之响起,“她刚刚咳得厉害,现在已经没事了。”
听到季布话音的英布也找到了小女孩的位置在屋子的另一边,靠窗的位置,在阳光的照射下,正安静的睡着。
英布完全没有搭理季布,起身一把拨开站在他床边的季布,几步冲到女孩近前蹲跪下来,小心翼翼的攥住女孩的一只手,眼神中闪过一丝轻松,但随即就被哀伤占据。
“唉”
低眉耷眼的哀叹一声后,英布微微颤抖着站起身,转过来满眼怒意的瞪着季布,压着声音厉声质问道
“季布”
“你为什么总是要在我生命中最关键的时刻,亲手把我推入深渊”
季布一听这话懵了,下意识的反问道,“我这难道不是伸手把你拉出来了吗”
“你刚刚若是不交出盒子,朱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和朱家有些私交,但在季布看来,朱家这人肯定是有人品的,就是不多。
他也说不准为了荧惑之石,那小矮胖子能做到什么程度,所以才会强行干预。
英布听了他的反问,头皮上青筋直跳,几乎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一句回应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给田蜜那个女人卖命”
季布闻言瞳孔一缩,瞪大了眼睛,心中隐隐明白自己恐怕是莽撞了尽管他和朱家有些私交,可他愿意掺和进农家这一局,也是因为对方给出了一个他难以拒绝的筹码。
他是如此,英布就更不可能给田蜜干白活了。
不过他之前一直忽视了这一点因为他觉得英布应该没什么有求于人的地方,也基本不存在什么软肋。
他掺和进来,估计就是为了钱,或者是为了和自己较劲。
但英布现在这么说,那原因就肯定不简单了。
英布这时候低吼着怒骂道,“丢了荧惑之石,你等于亲手葬送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混蛋”
说到这里,英布彻底忍不住了,冲上去对着季布的脸就是一拳。
这一拳的力道显然不输田虎打金先生的大比兜,季布被打的向后一个趔趄,等重新站好,嘴角也是流出了血迹。
他没有生气,只是皱着眉头抹去血迹,平静的反问道,“冷静下来了吗冷静了就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英布吐出一口气,正要解释,窗外传来了一道陌生的沉闷声音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心头一惊,急忙递过目光看向窗外,却发现一道庞大魁梧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到了窗边,遮挡住了大半的阳光。
“什么人”
两人齐声惊喝,同时摆出了戒备的姿势,英布更是随时准备扑过去把小女孩捞过来。
不过现在敌人情况不明,实力不详,他也不敢贸然行动。
沉闷的声音这时再次响起,“大梁披甲门,典庆”
话音落下,季布英布也看清了这位不速之客的长相这是一个站着躯体几乎跟窗户差不多宽的巨人,大腿几乎比常人腰都要粗衣着简陋,下半身随意的围着一圈粗布麻衣,上半身更是只绑着一面护心镜纯摆设。
而且这个人高近一丈,站在窗边,他们俩只能透过窗户上沿看见半拉厚实的下巴,全脸还看不见。
不过,尽管看不见脸,但对方自报的家门,两人确实知道的。
“魏国的披甲门不是早都没了吗”英布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
季布跟着说道,“典庆我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是当年魏国未灭之前,披甲门的首领。”
“我曾隐约听闻你早已投效了帝国”
英布一听这话,对典庆更加戒备。
他们两个楚国旧将,显然并不欢迎帝国的走狗。
典庆没有回应两人的疑问,窗户沿下的下巴下沉了少许,大概是他垂下了脑袋,看角度,或许是在观察床上的小女孩。
“回答我的问题。”典庆寡淡低沉的声音响起。
英布肯定不会乖乖回答,肃声反问道,“你出现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典庆沉默了少顷后,瓮声瓮气的回答道,“我是为了这个孩子而来没有恶意。”
“她到底怎么了”
“哼”英布冷哼一声,冷冷的回道,“我怎么不知道,这孩子和魏国披甲门,或者帝国走狗之间有任何关系”
典庆再次回应道,“我受公子扶苏之令而来。”
扶苏
这个名字
一出现,季布眉头一皱,眼神中闪过惊诧和莫明。
扶苏的名字,对于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