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真正的明眼人来说,这场战争秦国固然没能打赢,但也并非一无所获。
最首要的战果就是赵军在王翦的猛攻之下同样折损严重,李牧没办法像之前大败桓齮时那样趁机收复失地,甚至于他已经无力维持现有的战线,只能无奈的收缩防线,撤军驻守至近hd一带。
而第二个收获则是,刚刚被赵王迁加封武安君不久,被赵王迁倚仗为国之柱梁的李牧,已然和他的大王产生了无可弥补的裂隙。
hd受到袭扰的期间,赵王迁在文武百官的进言,以及自己心里的胆怯驱动之下,数次下诏命令李牧回援国都,然而都被李牧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由给拒绝了。
甚至于赵王迁派给李牧的几个副将,都因为过分以王命为由强逼李牧撤军回援,而被李牧以扰乱军心,意图不轨的名头给斩了。
虽然hd在司马尚的竭力维持下,并没有受到任何袭扰,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也半点事没出,可君臣之间的裂隙却是无可避免的了。
这种事也是必然的,李牧眼下手里握着赵国六成以上的兵力,可以说拥有了绝对的兵权。
而赵王迁身为大王,对其屡次调令都以将在外为由拒绝,这谁能接受谁能安心
只要是个正常的君王, 都接受不了,要是能接受这种局面, 那只代表这个君王是个绝世大冤种, 铁憨憨。
换了嬴政也不能忍受这种情况。
不过脑子清明的君王能理清时事, 不会无脑的收拢权力。
眼下赵国风雨飘摇,强敌窥伺, 李牧身为柱国上将军,固然有些不听调令,忤逆王命, 但做的事到底是于国有利的,也没有表露出有不臣之心的意思,该容忍还是要容忍的。
至少平时可以找机会敲打敲打,但是行军作战的时候,得舍得放权。
很可惜, 赵王迁的心没那么大。
李牧一旦再次不听宣调, 他可能就无法继续容忍了
实际上, 李牧这一次之所以撤军至hd一带驻守, 并上交自己的部分兵权,就是为了向赵王迁示弱, 以求尽量弥补这段脆弱的君臣关系。
当然, 为了防止赵王迁脑子一热胡来, 最精锐的北地边军还是被李牧牢牢的攥在手里, 上交的都是南部各郡的边军郡军。
随着时间推移, 另一件事也渐渐的在各国之间传开,那就是在秦国为质的燕国太子燕丹,从咸阳逃跑,回了燕国。
质子逃跑这种事, 各国也算屡见不鲜了, 秦王嬴政的老子, 秦庄襄王当年不就是在赵国为质,后来在吕不韦的帮助逃回秦国的。
不过事虽然不新鲜,但是如今秦国兵威正盛, 质子贸贸然的私下潜逃, 还是有些不妥当的。
燕王喜最初也确实挺担心的,不过后来见秦国似乎确实没有深入追究的意思,心里也松了这口气。
他只以为是因为和赵国的战事不利,让秦国无心旁事才会轻拿轻放的。
也因此,后来燕丹逃回蓟都后,和燕王喜随便说了些自己在咸阳日子过的十分凶险之类的话后, 就没有被追究责任。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处罚燕丹。
不知是单纯的因为这次私自逃跑,还是因为心中对雁春君这个亲弟弟的横死有些想法,他没有急着再度让燕丹这个太子从政,辅佐自己监国,而是先让他待在太子府里关禁闭。
可以自由外出,但是不得私会朝臣,也不得干预政事。
说是要等太子成婚,正式成家以后再做定夺。
燕丹对此也没什么异议。
燕王喜要让他成家很正常,他的岁数已经不小了,按理说也早该成家了,只是他一直拖着而已。
以前燕王喜也懒得管这些,没有强求,这一次提出来,合情合理。
燕丹也不着急,不能见朝臣就不见,雁春君都死了,这朝堂之上他还有什么需要着急的呢
正好,他借此机会神隐一段时间,转换成墨家统领的身份,去仔细查一查这些天发生的种种情况。
除了燕赵两国之外,韩国最近也不平静。
秦军对韩国的施压行为一直没有停止,内史腾甚至不止一次的蓄意挑起边境的纠纷,好在韩国军队比较能忍,事态未能扩大。
不过这些隐隐约约的信号却让韩王安坐卧难安,小肚子都快要消减一圈下去。
派往咸阳的使团统统都坐了冷板凳,得到的只有含糊的敷衍之词,没有任何确切回答。
韩非对此也无法坐视不管,只得又一次为自己的母国奔波不停, 然而即使他身上披着一层国师府的面子,对这件事也毫无办法。
有很多人愿意卖个人情给国师府,然而国师府的面子, 还大不过秦王。
嬴政不肯松口的事,任韩非舌绽莲花,口若悬河,也说不动任何一人。
他的所有举动成了徒劳无功也不算完全没用,至少,还帮他又惹了一身的麻烦。
李斯针对韩非这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