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片刻后,嬴政抬起头,对古寻道,“寡人无事了,国师可以自便。”
“好。”古寻一挑眉,站起身,将要迈动的步子突然又顿住,转而问道,“陛下从阴阳家那,可得到了什么好消息”
嬴政将头再微微上抬了一分,以便看清站起来的古寻,缓声回道,“这个啊有所收获。”
古寻莫明笑了笑,突兀的又转换话题问道,“陛下对齐王怎么看”
嬴政对此也不迷惑,沉吟一下回答道,“齐王很有趣的人,比寡人此前料想的要有趣的多。”
“既然如此,那陛下就小心一点吧。”古寻点点头,最后给了一句提醒,然后就告辞离开了。
留下嬴政端坐在桌案之后,思索古寻留下的话。
古寻突兀的问起阴阳家,不消说,自然是因为阴阳家在黄河的行动。
大司命返回神都九宫后,阴阳家就将一切过程详细呈报给了嬴政,他当然知道古寻曾插手此事。
更准确的来说,嬴政找古寻出手,本就打着让他知道,乃至参与这件事的主意。
而现在这位参与者却在提醒他小心小心齐王还是阴阳家
当然,嬴政心里明白,这二者其实在表现上没有区别。
要么是齐王用某种手段欺骗了阴阳家,继而影响到他,要么是阴阳家直接欺骗了他,归根到底,都是他被欺骗。
这样一来的话,事情的关键就是他究竟被欺瞒了什么
嬴政估计古寻也不清楚,那个家伙,如果知道真相,一定不会就留下如此简单的一句警告。
长生之路啊
嬴政坚定而又迷惘着,相信而又质疑着,自己对长生的追逐。
数日之前,昌平君熊启的府邸之中。
熊启熊颠兄弟二人又一次会面。
不得不说,作为别有用心之辈,他们俩分属左右丞相,又是宗室兄弟,每天光明正大的私下会面也不会引起别人怀疑这一点可以说是很方便了。
熊颠坐在榻上,脸色有些难看。
他这次来见熊启,自然是因为刺杀齐王失败一事。
“功亏一篑啊,功亏一篑啊”尽管事前熊颠不是很赞同参与此事,但这次功败垂成,也令他颇为懊恼,恨不得捶胸顿足。
相比这个兄弟,熊启的神色要更为淡定一些,轻叹一口气,“没想到,古寻竟然留下一个假替身,本尊暗自隐于暗处保护是为兄不小心,失败也是无可奈何啊。”
古寻的踪迹,还是他亲自安排人去试探的,没成想自己竟然走了眼,被人摆了一道。
熊颠苦笑一声,安抚道,“兄长言重了,我还不是一样没看出来朝堂上站的竟是个假货,也不知是哪里找来的易容高手。”
“恐怕不只是易容高手,前些天我派去试探的人,都被轻而易举的杀死,而且死状和古寻曾经杀死的人颇为相仿也不知道二人是什么关系。”熊启摆了摆手,沉声说道。
熊颠现在不怎么关心这些旁支末节,追问主题道,“兄长,罗网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熊启很自信的一抚须,笑道,“不用担心,为兄可是花了数年功夫苦心经营,就算是赵高那条疯狗,也找不着头的。”
熊颠微微松了口气,复又略显恼怒道,“可惜了,兄长多年之功,竟然就这么白费了。”
熊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事也命也而已,况且也算不得一无所获,至少我们借此知道了古寻有个了得的替身。”
“替身”说起替身,熊颠不由皱眉咋舌道,“有了替身,古寻这个家伙,就更麻烦了啊,兄长。”
熊启抿了抿嘴,轻轻颔首,“是啊好在上次和他的会面,还算是个好结局,以后尽可能拉近关系吧,说不准还能借他的力为我们所用。”
想到扶苏这个节点,熊启不由做起了小小的白日梦。
熊颠却不这么想,他始终觉得古寻那家伙不管怎样都只会是个麻烦,但他没法反驳自己的兄长,也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叹道,“希望能如此吧”
回到现在。
“过来,过来”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正对着一个比她大了不少小男孩招手呼喊着。
而被她呼喊的小胖男孩,则带着憨憨的傻笑,挺着小肚子跟了上去。
从章台宫出来回到家的古寻,在院子里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女孩自然是阿言,年近两岁的她,走路已经比较稳当,口齿也越发的清晰,不过脸上却少了几分其他孩子惯有的血色,多了几分苍白。
跟在她屁股后头的,则是玄翦的儿子,小胖子阿赐。
惊鲵就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个孩子玩闹其实只有阿言在玩,阿赐不过是跟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妹妹傻乐而已。
惊鲵看见古寻回来,瓷娃娃一般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
古寻也冲她笑了笑,然后对正玩的阿言喊道,“阿言”
听见声音,小阿言扭脸一看,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