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寻听完,沉默了片刻,手指摩挲着杯壁,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后又问道
“你觉得李斯会只反对你的主张吗”
就古寻所知,韩非入秦此事后世似乎尚无定论,有说是嬴政想杀,而李斯想救却无能为力,也有说是李斯想杀,而嬴政想救却晚了一步,不过不管怎么个说法,韩非之死绝非意外。
而要说秦时世界里的话,似乎李斯扮演的角色不怎么光彩,若只是想救不能,亦或者见死不救的话,荀子不可能直接不认李斯这个弟子,毕竟儒家忠君乃是政治正确,李斯忠于王命无可厚非。
不过罪魁祸首肯定是阴阳家,六魂恐咒赖不到别人头上。
韩非迟疑了一下,也不知该怎么说,“李师弟我也不知道,他才学高厚,却偏偏过分热衷权势,是祸非福啊。”
“草民出身,追求富贵不是很正常嘛。”古寻故意接了一句,想看看韩非怎么个看法。
“怕只怕他行差踏错啊。”韩非无奈的摇摇头,“位卑之时,尚可压抑贪欲,恪守底线,可等他身居高位,乃至位极人臣之时,就不好说了。”
“性恶论”
韩非点点头,他是荀子的学生,自然是尊崇性恶论的。
人生而无仁义可言,唯有通过后天掌握,可既非先天所有,能得,自然也就能丢。
“古兄觉得,秦王又会怎样一种态度”韩非转换话题,不再谈论李斯。
对于这个师弟,他其实没什么好说的,说了不留手,那就只有到时见真章了。
“他也许有可能会选择你的主张。”古寻想了一下,给了个他觉得最合理的回答。
“选择不是认可”韩非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古寻轻轻颔首,“他估计是不可能认同什么存韩之说,不过韩国太弱,无足轻重,他有可能会为了你的才能而暂且放过韩国。”
“缓兵一时也足够了。”韩非没有失望,往日一双滴溜乱转的桃花眼微阖。
缓兵之计,只能让韩国苟延残喘一时,不过对于他而言,这已经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几率太低了。”古寻却拆台道。
“不仅李斯会反对,秦国上下武勋都不可能赞同存韩之事。”
在军功爵制度的驱使下,秦国武勋不会放过任何获得军功的机会,存韩哪怕只是让这块肉晚点入口,对他们来说都是不能接受的。
“我知道。”韩非笑了笑,笑容还是那般恣意放纵,宛如不羁浪子。
“嗯后路呢,想好失败之后怎么办了吗”古寻看着似乎还一如往常的好友,没有试着安慰,只是冷静的继续询问。
这是韩非的选择,一切后果他清楚,也做好了承担的准备,无须安慰。
“后路”韩非失笑摇头,“此事不成,后路什么的也就无所谓了。”
存韩之事失败,韩国只怕年内必亡,他也无能为力了。
“好。”古寻晃晃头,“你没有,那就听我的。”
“存韩之事不成,你就老实的在我这国师待下,诸事都不要过问了。”
“有我挡着,嬴政会对你留下一线生机的。”
韩非笑着反问道,“古兄这是要把我养在内宅”
“呵”见他说正事还没正形,古寻一声冷笑,“不,你住马厩。”
“”韩非讪讪一笑,“开个玩笑,莫急,莫急”
古寻这才继续说道,“我保下你后,嬴政估计还是希望你能在韩国亡国之后出仕秦臣,不过无所谓,你不用管他,当一世富贵闲人也就罢了。”
“一世闲人吗”韩非呢喃一声,“似乎不错”
古寻不知道韩非心里如何盘算,不过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一步了。
韩非的命,他一定会救下。
齐王建大张旗鼓的来到咸阳,但并不会久留,确切的说是就三天
第一天,来的当天,秦国迎接,然后他休息一晚。
第二天,嬴政设宴咸阳宫,宴请田建。
第三天,收拾收拾,准备回家。
虽然如此兴师动众最终就只是吃顿饭显得很荒谬,不过齐王身为一国之君,也不可能在他国国都久留。
入秦,只是表达个态度,表示齐国愿意亲善秦国,两国交好。
当然,齐王建是否有其他目的,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咸阳宫酒宴没什么好说的,反正一大堆繁琐复杂的礼仪流程,古寻不懂,也不想懂。
这场酒宴秦国百官都要参加确切的说是够资格的官员都要参加古寻自然也在其列,包括韩非和燕丹这两个他国公子也会受邀,他们理论上可以拒绝,不过实际上谁敢
整个过程很无趣,能和齐王建交流的只有同为君王的嬴政,而底下的百官则基本全程噤声和韩非燕丹类似,他们理论上也可以交流,不过实际上谁敢
又不是紧挨着坐,互相之间间隔颇大,不可能小声窃窃私语。
古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