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古寻就把话题从嬴政的身体状况上错开了,这事既敏感,也不适合早早的告知扶苏。
“扶苏,你和右相昌平君的关系怎么样啊”
“啊”扶苏愣了一下,“老师怎么突然问起舅舅的事了”
“噢,没什么。”古寻找了个借口搪塞道,“昨天我回来后,你师母跟我说了一堆递上拜帖想要和我一见的客人,其中恰好有昌平君,我记着他是你母妃的哥哥,就问问看嘛。”
“哦”扶苏呆呆的点了点头,不疑有他,不过回答时表情却有些纠结,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好,“舅舅他他很少和我见面。”
“偶尔见到我,他的表情也都很严肃,有些类似父王,话很少,主要是督促我的学业,其他就没了。”
“学生不太清楚该怎么说我和舅舅的关系,我和他应该是是很亲密的关系的,但是”
扶苏对昌平君的感觉一直很奇怪,他觉得对方对自己这个外甥应该是有感情的,但是行为上却又完全体现不出来,让他这个半大孩子完全摸不着头脑。
古寻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地样子。
他倒是可以理解昌平君的作为,他是楚国公子,但也是秦国的高官,扶苏是他的亲外甥,同时也是秦国的长公子,二人的身份单拎出来两两配对都还好,可四个组合到一起就十分敏感了。
无论是为了避免嬴政的猜疑,还是堵住楚国一方暗地里的嘴巴,他都不能和扶苏在明面上有太过亲密的关系。
即使作为舅舅的他,经常来看尚还年幼却已丧母的外甥很正常,很合情理。
总体来说还是为了做两手准备。
不过古寻觉得,昌平君暗地里绝对还做了些其他的有关扶苏的小动作,单纯的疏远固然可以让他和扶苏之间不会互相牵连,却对他的目的毫无益处。
回头可以想办法试探一下。
“嗯,别想太多,昌平君是朝堂上最为你父王倚重的大臣之一,事务繁忙,顾不上频繁的看你很正常。”脑子里的思绪转过,古寻笑眯眯的搓了搓扶苏的小脑袋,安慰了一句。
“好了,你忙你的吧,我还有事要去一趟太医院。”说着古寻站起了身。
扶苏赶忙跟着起来,“我送您。”
一大一小两个人走到宫殿门口,扶苏便止步了,古寻则最后叮嘱了一句,“有事的话派人去医呃,去国师府找我就好,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估计也有些忙,可能没时间来看你了。”
“学生知道了。”扶苏露出一个小脸,重重的点点头。
古寻也冲他微微一颔首,然后就转身离去,朝西边太医院的方向去了。
今天他来太医院的目的之一,自然是送药方来,再其次就是为了和自己的老上司太医令黄山聊聊。
时隔半年,太医院还是那个老样子,谈不上破旧,但也算不上堂皇,反正就是很合里面那些老爷子的气质。
古寻再次入内,就不是以前第一次入内的无人问津的状态了,院中的太医们看见了古寻这张令人耳目一新的难忘面孔,立马就想起了这位曾经和他们共事虽然基本没来上过班,之后就一飞冲天的古院副。
如今古寻的身份和过去是天壤之别了,没人敢怠慢,赶紧迎了上来打招呼。
也没说两句话,古寻问清楚了黄山现在就在主堂之后,就直接进去找他去了。
进去之后,黄山还是像以前一样,在写他的医书。
当然,古寻之前也详细阅览过黄山写的东西,怎么说呢内容价值很高,但是不成系统,毫无章法,有的地方散乱且废话连篇,有的地方又过于精简而语焉不详。
这不是他的问题,而是这个时代所有医书的通病,遗憾的是古寻虽然会挑毛病,但不会改,所以也就只能这样了。
黄山听到古寻故意发出的动静,抬头一看,赶忙起身行礼,“见过国师大人。”
古寻摆摆手,自顾自走到座位上坐下,“黄院正,你跟我就不用那么客套了。”
黄山抚须一笑,也坐了下去,“今时不同往日,身份到底是不同了,该有的礼数不能少啊。”
随口感慨一句过后,黄山倒也没有太过拘束,率先开口问道,“国师来太医院,是为了王上的病情吧”
古寻一耸肩,“很显然。”
“那国师应该见识过阴阳家送来的药丸了,不知道”黄山闻言继续问道。
古寻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黄院正,我想,以你的医术,应该不难研究清楚那药的药性,何必非要让陛下等我回来呢”
“难不成是担心日后出事,想找个有分量的人分担责任”
“这”黄山苦笑一声,“国师不要误会,只是老夫确实有些拿不准而已。”
“阴阳家的炼丹之术,老夫从未接触过,虽然经过测试药性可以确定就是强效镇痛药,但在分析药物成分这一环上却始终有些部分解不开。”
接着他又补充了一点,“还有就是镇痛药的副作用,国师应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