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誉或许是害怕他把自个儿抛弃,生生忍着哭,只抽抽着,“我害怕。”
江起淮心都化了。奶娃娃哭得鼻红眼肿,明明很难过又非要忍住哭,他小手抓着江起淮的衣袖,哑着声音说要回家。
也难怪沈青琼如此疼爱他。
“回家。”江起淮抱起他,下了马车,“一切都好了,我送你回家。”
沈誉抓着他不放,小手抹抹眼泪,“谢谢叔叔。”
这样小的孩子,还这样懂事可爱,偏偏遭遇了这样的事,任谁谁不心疼呢。幸亏他来的及时,不然等他们出了城,一切都晚了。
沈青琼在床上辗转反侧,她胡思乱想着,越来越清醒。
花蔓突然喊叫起来,“回来了姑娘小公子找到啦”
花砚连忙拉住她,“小声些姑娘估计都睡了。”
沈青琼一轱辘地从床上下来,“是誉哥儿回来了”
房外的花蔓花砚相视一眼,随即推门而入。花蔓说:“是的姑娘,小公子被人送回来了”
花砚找来狐裘披风给沈青琼披上,一行人匆匆去了前堂。
老远就听到沈家女眷哭天抹地的声音,沈青琼奔在路上,心里噗通噗通的跳。她快跑进前厅,掀开帘子,便见乌泱泱的人围着小人儿,激动又兴奋。“我的誉哥儿你终于回来了。”
“阿娘阿娘,呜呜呜。”
看见母子相聚,沈青琼心里终于放了下来,她释然一笑,随即在人群中发现了江起淮
男子也在看她,就在她视线看去时,扬起笑来。
沈青琼回了绿蕉院,想了想,还是穿好衣服,又跑去后门,果然在巷口看见了个人。
江起淮就在那儿等着,在夜色里看她,对她说:“我就知道你会过来。”
沈青琼半响才回过神,她垂眸看了眼地面,才走向他。到了江起淮面前,她问:“你在哪里找到的誉儿”
江起淮说:“淳亲王妃的南郊山庄。”
沈青琼连问:“你找到证据了”
江起淮摇摇头,“没。我想着既然怀疑了便去看看,正巧碰上他们要把人送出城去。”
沈青琼后怕极了,就差那么一点。她骂道:“你疯了无凭无据的事你就敢夜闯南郊山庄”
江起淮笑了笑,“我要不去,你侄儿可就不好了。”
沈青琼一串话堵在嗓子里说不出来,她
嗫嚅着唇,良久才说:“又不是你侄子,你这么冒险做什么,万一被发现了,你这些年的心思就都白费了。”
江起淮看她,声音低沉又温柔,“你在关心我吗”
沈青琼瞪他,“我可不想拖累旁人”
江起淮说:“想做就做咯,哪里需要理由。”
沈青琼不接话。俩人静了半晌,她才问:“那你受伤没”
“他们伤不了我。”
沈青琼哼笑一声,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他,“还你。”
江起淮看着手里的荷包与手帕,抬眸看地。秀发披散,不施铅华,虽然夜色朦胧,但江起淮大抵能想象出她此时的表情。嗯应该是别扭会有小女儿家的情态
冬风吹拂,江赵淮却觉得有一丝火热,他说:“这样大的恩情,你就不送我别的东西”
沈青琼说:“你等着吧。三更半夜快回去吧,可千万别受凉。”
江起淮笑了笑,“好,我等着。”
沈青琼回了后院,她在门后望那巷口渐渐消失的黑影,心里思绪万千。
一块小石头被丢进了湖里,水面荡出圈圈圆圆。
沈誉归家,但沈青琼依旧失眠了。
第二日,沈家上下带着礼品登门江府。
江意明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他高兴自豪,携着夫人苗氏待客。当然与他相比,苗氏的笑就显得不达深处了。
她说:“本就是顺手的事,何必劳诸位亲自跑一趟。”
依着江起淮自个儿的说法,是他半夜出去吃酒,路上正好撞上了要出城的马车,却不走官道,实在可疑,他便存了疑跟了上去,就听到马车里有小孩哭声,这才救了沈誉。
听听,靠谱吗
苗氏都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她提醒着说给江意明听,哪知他居然说:“淮儿心思缜密,明眼人都知道这件事不简单,他自小谨言慎行,自是不敢得罪那样的大人物,对真相瞒其一二也正常。”
苗氏道:“圣上不是说了不仅要找到沈小公子,还要抓住背后之人吗淮儿不说,你怎么交代岂不是要被怪罪”
江意明说:“明里不说,暗里自会告诉,淮儿心里明白分寸。”
苗氏不好再说,咬咬呀,拉出一抹笑来。
现下苗氏在众人面前把事情说的轻描淡写,意在减轻江起淮救人的功劳。
沈让与沈飞华却是心中感激,尤其是沈飞华,对着江起淮深深一拜,“我儿苦难,幸得江大公子相救,不然在迟一步,我家就真要妻悲子散了。”
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