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啊”
话音刚落,裴熠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理解错了。
那张英俊的脸上满是尴尬、狼狈和窘迫交错,潮红刷的一下就溢满整张脸。
他直接后退好几步想要逃走,又担心池音音在野外会发生意外,犹豫且纠结地停下步伐,假装淡定地说“我陪你过去。”
“”
谢谢,她的脑子又开始黄了。
池音音连忙摆手,拒绝裴熠的陪伴,又惊又怕地跑到离裴熠至少十万八千米远的地方,才能安心开始解决个人问题。
她以为距离足够远,草木足够多,应该挡得严严实实。
可是下完雨后的雨林安静得鸦雀无声的,水声刚响起来,池音音就不自觉收拢起双腿,脸颊燥得一片通红。
好她和裴熠的距离足够远,应该只有自己能听见,对方听不见吧
池音音抱着这种天真的希望。
然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身处下风口的裴熠,几乎不费任何力气就能海风中夹杂着来自池音音身体发出的水声。
明明有洁癖的他,第一次感觉这样的声音很
裴熠本应该离开的,可他愣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视线落在地面上,耳根都是红的。
等池音音解决完个人问题,又去河边洗了个手回来后,她和裴熠两人之间的氛围又变得无比尴尬。
日出早已结束。
最后两人既没有看到日出,又没能进行一场深刻对话,只达成一人社死一人尴尬的成就。
池音音脚步飞快地回到石洞里,刚准备喊醒大家起床回集合地,结果手刚碰到易星池,就发现他胳膊滚烫得不像话。
连带他身下的石板都带着非同寻常的温度。
池音音慌了。
她将易星池扶坐起来,双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却依旧没能晃醒这位沉睡美男,反而还晃走了他周身力气,头颅沉重得靠在池音音身上。
易星池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灼热气息喷在她脖颈,连呼吸都烫得吓人。
裴熠刚进来,就看到池音音和易星池抱在一起。
他蹙眉走进来,语气严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易星池好像发烧了,他的身体特别烫。”池音音急得不行,一只手环住易星池的腰部,另一只手无措摁着他的额头“你不知道,他生病起来症状特别严重,像是马上入土”
不是池音音太过紧张,而是易星池的身骄体贵。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大概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体弱吧,有一次,小时候的池音音偶尔瞧见身为易家司机的爸爸,背着易星池急匆匆跑出豪宅,还以为少爷要死掉了,躲在房间里偷偷哭过。
虽然后面知道他只是感冒了,但这种恐惧还是完整地保留下来了。
池音音想要扶易星池站起来,但他病得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疲惫地朝池音音身上倒。而且姿势还不太优雅,几乎要脸贴在胸口的那种。
就在人即将砸下来的瞬间,裴熠抓住了易星池的肩膀。
他二话不说,直接将易星池抗在肩膀上,面不改心不跳地说“我带他回去,你们跟好。”然后转身朝洞口走去。
池音音和田洁同时追上去。
比起病人,田洁更关心裴熠,她紧紧跟着裴熠身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体贴声音,说“易星池是昨晚守夜着凉了,裴哥你呢,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裴熠没有,他很懂如何利用岩层间隙避开凉风。
但是听到田洁的关心,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扫向跟在他后面、时刻照看少爷的池音音,有些遗憾这句关心不是从音音嘴里说出来的。
然而现在的池音音,所有注意力和心神都被易星池占了去。
她那副清澈纯真的眉眼,此刻担忧地凝结在一起,特别在发现易星池露出痛苦表情后,她的眉头蹙得更死了。
是病得很严重吗
难不成已经开始并发症了
池音音各种胡思乱想,卯足劲地观察易星池糟糕的面相,试图当一回赤脚大夫。
最后,她发现是裴熠姿势顶到易星池的胃了。
啊这。
池音音忽然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毕竟裴熠和易星池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裴熠肯背着一个一米八多的成年男人快走,已经是一件非常值得锦旗表扬的大善事了。
而且,如果她直言指出“你顶到他的胃了他要呕了“
裴熠会怎么想
他肯定会觉得是自己好心做错事了。
池音音纠结得头疼,眼看易星池表情越来越痛苦,而且白瓷般的皮肤都开始浮现青色了,她还是没忍住,偷偷在易星池的膈下、也就是裴熠脖颈的位置塞进一只手。
有东西垫着,估计会觉得好受一点。
池音音又看回易星池的面色,果然开始恢复正常,也没再出现那种几欲作呕的表情了。
她不由得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