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萌萌,住手!他是你爸,你不可以这样!”
“不可以?”
宁萌怒其不争地瞪着她,“有什么不可以?你不看看,他都要打死你了!”
她出来时,就看到宁水生拿着个扫帚,劈头盖脸地揍张蓉芬。
若不是他是坐在轮椅上的,张蓉芬现在怕是给他打到脸青鼻肿了。
张蓉芬没有说话,流着眼泪死死抱着宁萌的腰,使劲把她拽回自己的屋里。
萌萌还小,以后要上大学呢。
她不能让女儿因为她,背上一个虐待残疾老父的骂名。
背上这个骂名,她女儿的一生就全都毁了!
张蓉芬情绪激动,竟抱着宁萌嚎啕大哭。
宁水生大概也是怵了宁萌手中的菜刀。
等张蓉芬将宁萌拖走后,他才敢在外面破口大骂。
无非就是数落宁萌狼心狗肺。
生养她这么多年,吃了用了他那么多钱,早知道她是个白眼狼,还不如当初直接掐死她。
养条狗都好过养她。
类似这种伤人的恶语,宁萌早就听得多了,全都当成耳边风。
宁萌随手把菜刀扔到一旁,抱住嚎啕大哭的张蓉芬:“妈,你别怕,我就是拿来吓吓他的。”
她又不傻。
好不容易才重活一次,以后还有大好的前途等着她呢。
她的生命珍贵得很。
干嘛想不开,和宁水生这种烂人死磕?
看到宁萌终于将菜刀放下,张蓉芬才不管她是真的只想吓吓宁水生,还是说谎哄骗自己。
抽噎着把菜刀拿过来收好。
放得远远的,不让宁萌拿到。
张蓉芬觉得,宁萌自从被宁超打伤了头后,仿佛一夜之间就变了个样。
不再忍气吞声,也不再柔和顺从,性情变得刁钻古怪。
半点亏都不肯吃,谁欺负了她,她当场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绝不会留到三十年河西。
张蓉芬不知道这样的改变,算好,还是不好。
她既高兴宁萌这火爆性子,以后不会被人欺负。
又担心宁萌过于讲究是非曲直的性子,让她以后找不到好人家。
想了想,张蓉芬咬牙说:“萌萌,听妈的话,好好读书,去上学,妈供你!”
显然她今天受的刺激实在太多了。
大喜大悲之后,张蓉芬只想为女儿做点什么。
宁萌失笑:“不怕,我有钱,可以自己养自己。”
“读书的钱我也准备好了,你不用操心。”
现在的宁萌,可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小姑娘。
她手上那些钱,就算不再做生意。
也足够支撑她读完高中和四年大学。
更何况,她还会继续做生意,让钱生钱,利滚利。
宁萌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出来,张蓉芬就觉得羞愧不已。
她身为母亲,非但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
供书教学,本来就是她为人父母的职责。
结果连孩子上学的学费,都是孩子自己做生意赚回来的。
她这个母亲,什么都没有为孩子做过。
“萌萌,你会不会觉得妈特别没用?”
张蓉芬惴惴不安地看着宁萌。
她妈居然会反思了?
宁萌意外地挑了挑眉,会反思是好事呀。
说明她妈逐渐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了,不再是一个愚昧无知的农村妇女。
“不会。”
宁萌在桌上翻出一支消肿止痛的药油,倒了点在手心搓热,这才涂抹到张蓉芬有点红肿的脸。
药油一碰到张蓉芬脸上红肿的手指印,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下一秒立刻笑着对宁萌说:“妈不痛,你继续。”
当她眼瞎啊。
脸上那么明显的五个又红又肿的手指印,你居然说不痛?
不痛你哆嗦个什么劲?
宁萌嘴角抽了抽,倒是没有戳破张蓉的谎言。
她妈是什么样的人,宁萌自然是知道的。
向来报喜不报忧。
受了委屈,都是自己默默忍受。
忍者神龟都没有她能忍。
宁萌一边涂药油,一边不忘给她妈继续灌输思想:
“就算不痛,那你下次能不能好好保护一下自己?”
“他要打你,你不会躲啊?”
“反正他又撵不上你,怕什么。”
“他再这样打你,你就去找妇女主任,让她帮你做主,治治他。”
“再不行,你就跟他离婚,我养你!”
宁萌见多了后世为了各种各样理由离婚的夫妻。
一点都不觉得劝自己亲妈和自己亲爸离婚,有什么不对。
家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