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曼曼请宋红娟在厂里帮忙打听过,陈永庆说提前回来的那次出车他根本没去,只不过买通同行司机,每逢有人问起就对外说陈永庆提前回来了。
在此基础上,骆致成找到先前拦陈曼曼路的两个小混混给了些钱让他们日常跟踪陈永庆,这几天功夫就全弄明白了,他每天都会到城东离陈家最远的国营饭店吃饭,吃完还要找茬见大厨。
这二人打听到上次陈永庆一身伤就是在国营饭店被人打了,他再次找茬,又被一个痞里痞气的男人打了,旁边还有个女人劝架,据说是国营饭店的大厨,而那男人是跑运输的个体户,陈永庆找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要钱,这两天那男人出车了,陈永庆频繁跑国营饭店。
不仅如此,陈永庆在外面租了一处房子,里面藏了个人,他们趁陈永庆走的时候偷偷趴窗户看过,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托给房东照顾对外说是房东孙子。
“什么”陈曼曼急了,那孩子应该是陈永庆在乡下生的儿子。
骆致成解释“我也是刚知道,咱们出门前高海他们来找我回消息,孩子暂时没事,现在带你过去。”
陈曼曼这才发现这不是去菜市场的路。
一路左拐右绕来到高海他们的地址,放眼看去到处是矮趴趴的民房,这里离市区有些远,附近只有一家化工厂一家轮胎厂,民房出租还算热闹,人员流动复杂,他们俩的到来并未引起多少人注意。
陈永庆显然做过准备,租住的房子在胡同最里面,他们走到门口刚好听到那家媳妇和婆婆说话。
“妈,那个小孩儿发烧呢,要不要给他吃片安乃近啊”
婆婆不以为然“孩子他爹还没着急呢,你急啥,安乃近不要钱啊”
“可是孩子烧坏了咋办”
婆婆也有些犹豫,人是住在他们家的,万一出事还不讹上他们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就见院子里进来一对打扮入时的男女。
“你们找谁啊”
陈曼曼一眼看到坐在门槛上蔫蔫儿的小男孩,那眉眼和陈永庆极为相似,她顾不得其他“我是那孩子姑姑,我要带孩子去看病”
这对婆媳对视一眼都不相信,说姑姑就姑姑,万一是人贩子来拐孩子呢
媳妇小声说“人贩子不会穿那么好吧”
婆婆瞪了一眼。
陈曼曼证明身份什么都说了“租你们房子的男人陈永庆是我二哥,我叫陈曼曼,你们要是不相信就随我们一起去医院,我不让你们白跑,这一块钱是跑腿费,等孩子看病吃了药我还把他送回来等我二哥来领人。”
好像也没啥坏处
婆婆正经道“租房子那人不叫陈永庆,他说他叫陈永明。”
那是陈红兰亲弟弟的名字,陈永庆还真是鸡贼
“让我儿媳妇跟你们去吧,就去胡同口的卫生所,你们可别带着孩子跑了”
“好”
陈曼曼还没开口,骆致成已然走过去抱起那个小男孩,男孩身上脸上都脏兮兮的,玩过土出了汗,接触的瞬间他白衬衣就沾了一层灰痕。
“走吧。”
诊所就在不远处,自行车给人押下,路上陈曼曼知道这家儿媳妇叫王金梅,喊了她金梅嫂子,也套出来一些信息。
陈永庆租房子的日期正好是他回陈家的前一天,也就是说陈永庆不是出车,而是去和前妻抢孩子了,或者是跑到老家把孩子抱了来。
陈曼曼紧紧攥着布包包带,抬头看到小男孩正盯着他们看,酷似陈永庆的大眼睛里都是防备。
“你别怕,我是姑姑。”
小男孩软绵绵地眨眨眼,不吭声。
王金梅小声说“他叫诺诺,你二哥说这孩子刚带回来没法儿和家里交代,先放在我们家,他一直跟诺诺说带他找他妈,小家伙就不哭不闹,天天坐门槛等着,连和我家孩子玩都注意着门口动静,啧,来时胖乎乎的,这才几天啊就瘦了点,他、他和我们家吃一样的饭”
陈曼曼抿紧唇,怒火几乎写在了脸上。
到小诊所换陈曼曼抱着诺诺,量体温听诊,大夫确定诺诺高烧三十九度八,需要尽快退烧,可以选择打针或者吃药,他推了推眼镜,眼神里尽是不赞同,大人穿的体面却让孩子烧成这样。
“有条件还是尽快给孩子打针退烧。”
“打针我们打针”
医生开药,大针管吸了药水针头锃亮,诺诺不哭不闹的坐在陈曼曼腿上,小身子有些颤抖,他能听懂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性格里的乖巧让他选择服从,别家小孩子打针哪个不吓的满地跑。
骆致成本想按着他避免挣扎,可从针头扎进肉里到打完针,诺诺都没哭一声,只瘪了瘪嘴。
他蹙眉,揉揉小男孩柔软的头发“姑姑和姑父在这儿,不要怕,你是男子汉了,很勇敢。”
陈曼曼一愣,找出手帕给诺诺擦擦脸。
打完针医生开了药,吩咐说明早还得再来打一针,如果夜里发烧当即就得过来,陈曼曼付了钱抱上诺诺往外走,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