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曼曼知道,她的娘家父兄在成皇子夺嫡一事上帮不上任何忙,甚至,弟弟还惹了麻烦,若不是成皇子提前派人在旁盯着他们,还会被人设套陷害蹲大狱。
别人不敢想哪个皇子登基的后果,陈曼曼是早早设想过的,如果成皇子登位,她身为发妻必会被厚待,那将来会如何呢
赏花宴上贵女跪在面前也将这个问题摆在眼前,白丁皇后能撑得住那个位子吗若是生了孩子,又当如何
陈曼曼明知道那些人是要把她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可仍然不能泄露分毫胆怯,那贵女求到面前,她端着无悲无喜的空壳面目不置可否。
“殿下后院之事,姑娘所图甚多,不该来问我。”
贵女也不纠缠,昂首抬头离开。
后来赏花宴结束,陈曼曼乘马车回皇子府,一路神思不属,直到坐到房中仍然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她心中的彷徨不安不能跟任何人说。
那晚陈曼曼坐在廊下看星星,静谧无垠的夜幕星光点点,她望啊望,直到脖子僵硬趴伏在围栏上,星星还是挂在夜空,无论她看的多么认真也不会落到她怀里来,她知道夜空延伸的无边无际,可从她的视角看去,只有小院上空这四四方方的一片。
更深露重,丫环不放心陈曼曼,劝她回房睡觉,陈曼曼乖乖去了,躺下也能睡得着,只是梦里还会记挂那片星空。
夜晚再次来临,陈曼曼在院中乘凉,摇着团扇出神。
院门被人叩响,丫环提上灯笼喜滋滋去应门,门开时小声喊陈曼曼去看,忙了数天的人踱步走到面前搀住欲弯腰行礼的她。
“去搬张竹床来。”
两人坐在竹床上看星星,丫环太监离得远远地,连二人低声细语也听不见。
陈曼曼半歪在他怀里望着与昨日相同的星星不说话,忽然被他捏了捏耳垂,对视时他笑了笑“宫中最近传言颇多,不要放在心上,圣人要施恩,他说句话底下就传的不成样子。”
这是解释他不会有两位高门侧妃吗陈曼曼知道,若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皇子正妃应该露出羞愧之态,劝解他不要因为圣人故作姿态伤心、劝谏他出孝之后多纳美人、向他告罪证明自己没有争风吃醋之意。
可惜陈曼曼不是,她笨口拙舌的与他大眼瞪小眼。
“我明白了。”
成皇子笑笑“咱们府中现在正好,我不想要的。”
他平日沉默寡言,看似冷漠实则重情重义,陈曼曼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至少现在是真的,没到最坏的情况发生,她愿意相信此刻。
所以她腼腆的笑笑,依偎在他肩上,仿佛除去所有心事一样指着天上的星星问名字说吉凶,似乎还有得到承诺后藏不住的淡淡喜悦。
后来说的累了天色已晚,二人还无睡意,陈曼曼催促他回前院。
方才还月朗星稀的天幕忽然乌云遮蔽,沉沉下起一场大雨,二人匆匆回到正房,陈曼曼瞧见他的太监扯走了她的丫鬟,院里只剩下两人,留宿顺理成章。
雨下到第二日早晨,陈曼曼醒时人已经走了,只留下华丽璀璨的珠宝让她把玩。
谁也不知道陈曼曼抓起一串珠子摔在地上,可金线串就的珠串牢固非常,脚踩上去也没有损坏的痕迹,等丫环来了,她又捡起珠串放回原处。
细看,那些珠子上还是多了不少划痕。
陈曼曼觉得自己就像那些珠子。
早上阳光从外头窗户照进来一室明亮,自从春天来了就是这点不好,再厚实的窗帘也挡不住早晨明媚的光线。
陈曼曼从梦中醒来,昂头看了眼挂表,刚刚六点钟,她又躺回原位闭目养神。
床尾的人动了动也没起床,过一会儿陈曼曼感受到他坐了起来,等了又等还是没下床的意思,陈曼曼现在平躺着,怕睁开眼就对上他的目光,索性想翻个身。
“曼曼。”这一声制止了陈曼曼的动作。
陈曼曼不得不睁开眼睛“怎么了”
骆致成神色平静,一点也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他声音平稳干脆“我跟于慧君不熟悉,也没有相过亲,在厂里也没什么接触,她管材料,我现在从技术方面转移重心,在党支部忙活,你知道我要做什么,所以我基本没和她说过话。”
“你跟我解释这些干什么我问过你吗”陈曼曼掩饰自己不忿的同时观察他的神色,但凡他流露出你小心眼吃醋等游刃有余的调侃神色就准备爆发。
虽然明知道他不会这样。
骆致成继续解释“我这几天在查那两个人,他们回去之后和一个叫高翔的人打过架,说是高翔怂恿他们做什么事没成功,他们被骗了,高翔有个喜欢的人叫陈红兰,陈红兰和于慧君相识的经过也有些刻意,当初于老爷子能吃到陈红兰做的菜是她精心设计的巧合。”
陈曼曼差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可惜她不会,随便抓住他脚腕借力坐起身“然后呢”
难道是暗恋陈红兰的人教唆小混混对付她
“表面看是这样的,其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