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接近凌晨了,夜空中还时不时响起鞭炮声,陈曼曼坐在车后座抱住骆致成的腰不停打哈欠,眼睛几乎睁不开了。
明天腊月二十六结婚的好日子,陈曼曼从今天下午五点钟忙到现在,一直在给排队的新娘子化妆,晚饭随便对付了两口现在饥肠辘辘,但这还是在经过预约筛选的结果,不过想想一晚上能有大半个月的工资收入那些疲惫瞬间飞走了,虽然明后三天还会有人结婚,但人数大大减少,她也能睡个安稳觉。
第二天陈曼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钟,她揉着眼睛爬起来,迎面对上老太太的笑脸十分不好意思,嫁过来半年还是第一次睡到这么晚。
老太太把大茶壶从煤炉子上提下来给她倒热热的洗脸水“咱家不讲究,累了就多睡会儿,奶奶收了你的节礼呢绝对没二话”
陈曼曼哈哈笑的开心,同时放心了,老人宠爱是一回事,她自己也有分寸。
洗漱完毕从锅里端出仍然热气腾腾的饭菜,其中还有一碗嫩滑的鸡蛋羹,陈曼曼乖巧的全部吃光。
这时骆致成和骆老爷子从副食品商场收获满满的回来了,在陈曼曼和老太太的指挥下开始收拾过年年货,排骨剁块,五花肉剁馅,鱼刮鳞去内脏改花刀,张婶昨天开始放假过年,走之前已经帮他们处理好一批年货,但老太太算来算去不够用,家里添了人口,年景越来越好,下令放开了买好的,也成就眼前爷孙俩忙的团团转。
陈曼曼观察了一下,骆致成随老人一起长大肯定不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类型,厨房小事基本不在话下,一点就通,她安心揣着手和老太太旁观,看来看去在一堆年货里面发现了鞭炮和散炮,顿时心痒痒手痒痒。
老太太问“曼曼,你敢放炮啊”
“不太敢,捻子太急了。”
陈曼曼还是怂,伤到手可不美,最近靠手挣钱吃饭呢。
过一会儿,骆致成和老爷子收拾好了肉类,只剩下剁饺子馅一项,他将东西送到厨房出来时叼了一支点燃的烟,路过陈曼曼身边咬着烟扬了扬下巴,痞气十足。
陈曼曼愣了一下“给我吸吗”
现在女人也时兴吸烟,不过除了联谊会那天和订婚结婚的应酬场合,最近都没见他吸过烟。
骆致成差点被口中那点烟气呛着“你不是要玩炮”
“喔。”
陈曼曼从他嘴边拿走烟,跃跃欲试想放进嘴里,骆致成忽然回头,她立马挪开讨好一笑,拿上一颗散炮放到地上,远远伸出手用点着的烟去点鞭炮捻子。
可是手打颤,烟头火星还没碰到炮捻就飞快收回手,反复三次,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轻。
陈曼曼只听得有一声轻笑,他从身后贴过来握住陈曼曼的手去点炮捻,点着的刹那拉走陈曼曼,然后听得嘭的一声,炮炸开。
回头看到骆致成的笑,有点得意痞气,周身笼了淡淡烟火气。
“自己试试”
“试试就试试”
陈曼曼心里没底,但骆致成真去剁饺子馅了,陈曼曼试了两次都没点着,家里来客人了,小侄子多多飞奔过来,嘴里喊着放炮。
过年最属小孩子最高兴,放炮拿压岁钱穿新衣。
“婶婶,给我炮”
多多后面是楚玉嫱和骆致彬夫妻俩,陈曼曼远远对楚玉嫱一笑,她有些心不在焉也回以微笑,斥责多多不要捣乱。
“弟妹不用惯着多多,这孩子太皮了。”
“没事,我也不敢放的,带他随便玩玩。”
楚玉嫱点点头,却回想起她先进门看到的那一幕,二弟对新婚妻子不是一般的宠爱,还带她玩炮,骆致彬和骆致明都不是这样的性格。
下一刻被多多开心的尖叫惊回神。
骆致成把小家伙扛到肩上,又从陈曼曼指尖夺走那只烟,云淡风轻睨了她一眼,陈曼曼心虚的吐吐舌尖,她只是这支烟要灭了才尝试地放入口中,根本没吸,倒是烟蒂沾了她一点口水,被骆致成恍若未觉的咬在唇上。
骆致成抱着多多放了三四个炮就不玩了,多多不依,他表示烟没了,点不着炮。
多多嘟着嘴巴“拿”
“没有了,婶婶放起来了。”
陈曼曼飞来横锅,绞尽脑汁和多多解释“叔叔一天只能抽一支烟,没有了,等多多挣钱了再买好不好”
多多扯着陈曼曼的手跟楚玉嫱要钱,楚玉嫱勉强蹲下身哄他转移注意力。
“弟妹,多多放在奶奶这儿麻烦你陪他玩会儿,晚上下班我们来接他。”
“大嫂今天也要上班啊”
楚玉嫱笑容有些勉强“是啊。”
“大嫂怎么了发愁什么”
“没。”楚玉嫱不自然地将耳边碎发挽到耳后“单位有点麻烦事需要处理一下。”
陈曼曼知趣地没有多问,等楚玉嫱要站起来时拉了她一把,态度自然亲切。
楚玉嫱看不出异样只能作罢。
骆致彬也是愁眉不展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