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了,睡习惯了。
联谊散场前骆致成就消失了,陈曼曼在角落见到了他在抽烟,他烟瘾应该不大,只夹着烟盯车轮胎,大概在思考什么技术难题。
陈曼曼主动上前“同志,你是来相对象的吗”
骆致成回头,眸中闪过明显的讶异,表情还是特别的冷淡。
“嗯。”
“你家里有介绍对象吗”
“没有。”
“你有什么要求吗”
“我爷爷生病了,想让我尽快结婚。”骆致成掸了掸烟灰,按在墙上熄灭“你相中我了”
陈曼曼笑容灿烂的点头“是啊,我们互相说下家庭条件吧我先说。”
十九岁,父母双职工家庭吃饱穿暖的水平,普通嫁妆,她个人初中毕业就走家里人情到副食品厂食堂工作了,每月工资二十八块,粮食供应三十六斤。
骆致成也说了自己的条件,二十四岁,两代干部家庭,本人大学机械专业毕业、七级工,月工资九十八,粮食供应四十四斤,与爷奶同住且老人都有退休金,父母在本市另有房子。
陈曼曼发酸,皇帝真是命好呢,到哪儿都是高,不过她也不怯。
“骆同志,你觉得我怎么样我不贪你家钱,以后过日子各花各的。”再挣呗,她多活那么些年,又从陈红兰记忆里看到了未来发展,陈曼曼不相信自己和家人还能成为炮灰。
骆致成凤眼和前世如出一辙,眸子漆黑,他冷淡的颔首“可以,但是得尽快结婚。”
“好啊。”
约定第二天见面时间,陈曼曼和骆致成细谈了一些内容,主要是回家如何跟家人交代,他话少她早就习惯了,陈曼曼将预备好的内容教给他,各自汇报父母。
到了星期天休息,骆致成拎了两样礼上门拜访,随之陈曼曼跟他到医院见骆家老爷子。
又一个星期天,骆致成、骆奶奶以及媒人上门提亲,二人正式定下婚事和结婚日期,再一个星期天两人领证,与此同时,朱银萍急急忙忙套新被子,跟人换布票、工业券准备嫁闺女的用品,紧赶慢赶到今天婚礼。
结婚真累啊。
不过可以开始看戏了,梦里陈曼曼忍不住笑了,笑声轻轻地,闭眼假寐的男人听的清清楚楚。
骆致成眼前浮现太宁二年冬,椒房殿内的情景。
御前太监慌慌张张来报发妻陈皇后晕厥呼吸微弱,太医院太医悉数赶去正在医治,他预感不妙急急回了椒房殿,只见到她平躺在绣床之上,面色平静带笑,只是不再睁眼看他。
“曼娘”呼喊不应。
太医们俯首告罪,冷汗涔涔。
恍惚间,他看到她的影子飘忽在床前,正欲上前时听到一道古怪死板的声音“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死亡,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让你复活身体健康,继续当皇后辅佐明君名垂千古,二是回到自己的时代。”
她毫不犹豫“我要回去。”
说完,他怀里的人呼吸随风而散,他追上去只见到她跨过椒房殿的门槛融入橘黄色夕阳,化为一缕青烟。
他的发妻,他的皇后,头也没回的走了。
上穷碧落下黄泉,死生不复相见。
不,现在他们见到了,可这一生,又会是谁抛弃谁
骆致成睁开眼睛。
天亮了。
陈曼曼舒服地翻了个身,不过身下这架三边床只有一米五宽不比绣床阔大,陈曼曼后知后觉腿搭在了别人身上,好像还碰到了什么东西,动了动。
陈曼曼意识到她的脚她抬起脚裹着毛巾被再次面对墙壁。
罪过,罪过。
前世他们新婚起床是什么样子来着,他早早去练剑了,她疼。
不觉得罪过了。
过了两三分钟,那头有了动静,坐起身下床,收走被陈曼曼压在腿下的半条毛巾被,叠好放到枕头边。
陈曼曼挠挠脸坐起身“几点了”
骆致成就站在床边整理了下枕巾,瞥向写字台上方的挂表“六点二十。”
“家里几点吃饭”
“七点半。”
“噢,那我得起床了,才第二天不能懒。”
“嗯。”
骆致成拿上今天要穿的衣服撩开吊帘出去了,听动静是在北间书桌那儿换衣服,陈曼曼迅速下床挑选行头,昨天那条红裙子指定不能穿,但刚结婚要喜庆,她迅速套上一条荷叶领的红格子裙站到大衣柜前照穿衣镜。
这一照不得了,陈曼曼发现脸颊上多了一个红点点,碰一下还发痒,再一看手上也被咬了个包。
“这蚊子怎么不听话。”不是说了人家的血甜嘛。
陈曼曼梳着头发拉开吊帘看向北间“那个,有万金油吗”
东西还没完全收拾好,陈曼曼完全不知道自己常用的塞到了哪个嫁妆箱子,只能问他,也没想好怎么称呼他。
骆致成坐在书桌前,黑裤白衣素淡如水墨画,水墨画打开抽屉拿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