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失踪之后,鹤知知就一直没有得到母后的消息,也不知道那日在宫中,母后和舅舅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以母后的个性,绝不可能束手就擒,即便是做出坐以待毙的样子来,也绝对是要狠狠咬下敌人一口肉的。
如今云哲君避不见人,行事怪异,若真如鹤知知所猜测的那般,是因为和母后争斗时受了重伤,那对鹤知知来说是极大的好消息。
不仅有利于她行事,也从侧面证明了,母后那晚并没有吃亏,很可能现在安然无恙。
鹤知知心中一阵急跳,面上却不显。
跪坐在蒲团上,一副认错的模样,试探道“舅舅,难道你真的一点亲情都不顾了。现在我来投诚,你也不见我。”
厚重的帘子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动,还不等鹤知知凝神细听,那把苍浑的声音又响起来“成王败寇,朕如今只讲这个道理其它的话不用多说了,交上玉玺便是。”
鹤知知叹息一声“舅舅,你怎么好似变了一个人,原先你那样疼爱我,现在却这么冷漠无情。”
大约是这话戳痛了帘后那人,他沉默一阵,似是回忆起云哲君往日对鹤知知不容作伪的纵容和疼爱,才变了变语气,道“若不是你母亲刚愎自用,非要强占皇权断了亲情,朕也不至于如此。”
倒是挺会找台阶下。
鹤知知心中冷笑,想了想,再度开口道“舅舅,母后在哪里你说,我把玉玺交给你之后,你就会让我和母后团聚,是真的吗”
帘后人道“自然是真的。你母亲就被关押在地牢之中,只要你交出玉玺,朕就会把她放出来。不仅如此,你还能继续当你的公主,毕竟你是朕的亲外甥女,绝不会亏待你。”
那语气谆谆善诱,很显然已经迫不及待。
鹤知知低声说“可是,我想亲手交给舅舅,不想假手于人。”
身后“铮铮”暗响,殿中侍卫已经悄悄拔出了刀。
看来她的猜测竟是真的。
鹤知知心中暗道。
今日是绝不可能见到云哲君的了。
“放肆”帘后之人怒道,“你已经是阶下囚,还想提什么要求”
鹤知知咽了咽喉咙,淡淡道“舅舅,我并非不信任你,只是不信任你身边的这些太监宫女。”
“他们亲眼看见你闯入宫城,大肆屠杀,关押母后,断了他们的生路和前程,难道他们会真心服侍你我既然已经入了宫城,就是诚心要与舅舅讲和,不想再多惹其它纷争。所以这玉玺,还是我亲手给舅舅吧。”
“云哲君”半晌不语。
他自然能听出鹤知知这个借口的纰漏,但是他却不敢用力反驳。
因为他越是反驳,便越是容易露馅。
他还想遮掩,却不知鹤知知早已看透了真正的云哲君重伤的事实。
“哼,你小小年纪,心思倒复杂,跟你母亲一个德行。”帘后人讥讽道。
鹤知知眉梢动也不动,她并不在乎这几句难听话,这无非是他在无能狂怒而已。
“行了,朕也想着你不会那么乖巧,就这么简单地交出来。明日朕要在百姓面前受封,你到时亲手在百姓面前,将玉玺给朕”
鹤知知心中一紧。
明日受封
云哲君连她的面都见不了,还能受封
鹤知知心头又犹豫困惑起来,口中应道“好。听舅舅吩咐。”
帘后人冷笑一声,让太监把鹤知知带了下去,关进了金露殿里。
金露殿也被砸毁大半,原先鹤知知熟悉的、惯用的东西都已经面目全非,甚至没有一张完整的榻可以坐。
但鹤知知并没有心思去神伤可怜这些旧物。
她绞尽脑汁思索着,现在的云哲君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想来想去,鹤知知终究还是偏信自己一开始的猜测,云哲君一定是有问题的。
只是不知,他们用什么方法,找了一个声音同舅舅如此相似的人来哄骗她,甚至明日,还要当着所有百姓受封。
云哲君的受伤应当是意外,是突然发生的,他们怎么能在段段时间内找到这样的替身
除非,是一开始就准备好了替身要取代他的。
鹤知知喉头窒住,一时之间吞咽困难。
按照大金律法,夫君死后若有妻子在,妻子皆可继承。
若有父母在,其他兄弟才可根据父母分配继承。
皇家也必须遵循此律法。
太上皇和太后早已仙逝多年,所以其他亲王不能继承皇位,但若这大权已经落于毫不相干的外姓人手中,几位亲王再将其夺回,便是正义之举,是名正言顺。
舅舅常年在北地,与诸位大臣、京城百姓并不熟悉,等到拿稳玉玺,他们便可以将舅舅除之而后快,用替身傀儡顶上,反正不会被人察觉。满一年后,再寻个由头,叫那傀儡替身退位让贤。
如此,皇位便来得“干干净净”。
但是这中间出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