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的唇舌一路紧贴着迁徙,耳珠被含在齿间碾磨。
好似饮牛乳茶时在尝到了一粒软糯的珍珠圆子,在用饭时找到了一颗小巧薄香的脆骨。
鹤知知专心地吮吻,咬噬,轻轻地咀嚼。
睢昼双手已经被绑缚了起来,只能坐在椅子上任人施为。
他脊背后挺,竭力往后躲避着,双肩完全打开,宽阔好似山峦,几乎能将椅背整个覆盖住。
“殿下”他急促低喊,指望能让鹤知知清醒一点,“你来找我做什么”
他一问,鹤知知便想起来了些许。
她摇摇头,脑袋里好像被绵绵云层覆盖住,摇晃一下,又能透进来一点清明光亮。
她松开睢昼,微微抬起身子,离开他少许。
但仍旧靠在他身上,她全身都没什么力气,还没意识到不对劲,同他对视着,呼吸交错。
“我要问”这样近的距离,好像说每一个字时但凡有一点不小心,都会让彼此唇瓣互相蹭到,“我要问你,背着我在谋划什么。”
睢昼眸底闪过无奈,那情绪很温和,低声道“没有。我说过的,你想知道的事我都会告诉你。”
“骗我。”鹤知知有点难过,“那为什么在清平乡时,你不回答我”
平日里公主金尊玉贵,礼仪端方,说哪一句话不是掷地有声,现在声音却难得的软,字和字都连绵在一起,像年糕彼此粘连着,分都分不开。
这究竟是质询还是撒娇,睢昼紧了紧牙关,已经有点分不清了。
他暗自屏息,不敢叫自己吸进太多的熏香,免得两个人都不清醒,当真乱了套。
睢昼咽了咽喉结,刚想说话,鹤知知却又缓缓靠近过来。
他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心跳声越来越大。
鹤知知头脑中的云雾又聚拢起来了,把她飘飘忽忽地包裹着,不见天日。
她捧住睢昼的脸颊,紧紧盯着他的嘴唇,要等他答话。
等得久了,鹤知知不满意,恼恨他只会紧紧闭着嘴。
嘴巴不说话、不解释,要来干嘛的,干脆咬掉好了。
鹤知知凑近,眼睫低垂着,几乎刮到睢昼的鼻梁。
她微微启唇,唇脂的香气掺进呼吸之间,对着睢昼的唇瓣,似乎打算一口咬下去。
但是最终鹤知知还是放弃了这种惩罚,挪了挪方向,贴到睢昼的脸侧,掌心扶着他的下颌线,觉得他面颊凉凉的,于是低头在他的脸侧亲了一下。
睢昼被困在扶手上的双手倏地攥紧,再也控制不住呼吸,胸膛急促地起伏。
“殿下知知。”睢昼竭力放平声音,试图耐心地哄,“你帮我一个忙。你看,那里有一个香笼”
鹤知知不要看什么香笼,扶着他的脸又低头吧唧亲了好几下。
睢昼喉结不断地滚动,呼吸错乱得几乎能将自己给憋死。
身为国师,他的人欲一直被压制,但物极必反,这句话自然是有其道理的。
尽管理智再怎么明白这只是一场意外,但睢昼心中的焦渴还是迎风疯长,朝着与理智相反的方向极速奔驰,很快就要抓不住了。
他勉力道“知知,你把香笼提到屋外去,然后放开我,好吗”
鹤知知说不好,那香笼离得太远了,不知为何她现在一步也不想离开睢昼,只想缠在他身上,倚靠在他的肩上、胸膛上。
她跪坐得累了,从他膝头往前挪了几步,一下子坐实了,屈腿蜷在两侧,裙摆像热烈盛开的巨大花簇笼罩住二人。
睢昼额上的热汗瞬时间冒了出来。
鹤知知看到他流汗,关切问道“你热吗”还朝他的额前呼气,帮他吹凉风。
睢昼咬紧牙关用力摇头,他不是热,他是在煎熬。
鹤知知感觉了一下,发现她坐着的地方很烫,还很硌,烫得她自己很热。
这么一想,鹤知知又感到不公平。她多么关心睢昼,睢昼却并不关心她,也没有问问她会不会热。
他现在总是赶她走。明明小时候,睢昼手里如果有一块花糕饼,也一定会分一半给她吃的。
鹤知知伤心地说“睢昼,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现在对我一点也不好。”
听着这样的指控,睢昼耐不住有点着急,立即便想要反驳,还不等他开口,鹤知知又说“你再这样的话,我以后也不会理你了。”
睢昼心里酸软,很想问问自己是哪里做错了,但还是先纠正道“你不能不理我。你刚刚已经亲过我了。”
鹤知知惊讶道“是吗我没有啊。”
她脑袋早已成了一团浆糊,刚刚做过的事情,自己都不记得了。
睢昼咬了咬舌尖。
这样下去不行。鹤知知现在神智根本不清楚,她做的事里,分不清有几分是出自真心,有几分是因为药性,随时都可以赖账。
鹤知知思维混乱且跳跃,她看着睢昼,忧愁地说“你怎么会,变成那样的大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