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主府出来,苏小小、卫廷、聂婆婆坐上了回去的马车。
苏小小摸了摸下巴道:“方才夏侯仪是不是和我说了什么?可惜我不懂唇语。”
聂婆婆:“……”
卫廷沉吟道:“他说,‘所有人,都会死’。”
苏小小瞬间有一股肩膀上趴了一个厉鬼的惊悚感。
她的胆子算大的了,天不怕地不怕,可这个夏侯仪给人的感觉太古怪了。
“他说的所有人是指谁?我们吗?”
苏小小说着,看了看一旁的聂婆婆,“算不算婆婆啊?”
聂婆婆嘴角一抽。
臭丫头,能不能盼着点儿我好?
卫廷想了想,摇头:“暂时还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认出你了。”
苏小小琢磨道:“他没见过我,居然能认出我,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见过我的画像。再往前推,他在调查我,或者确切地说,他在调查整个卫家。再结合那句‘所有人都会死’,他是想将卫家斩草除根吗?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何这么做?他与卫家有什么深仇大恨?”
聂婆婆忍无可忍地开了口:“我说,你们两个,要不要考虑一下马车里还有外人?比如我?”
苏小小莞尔道:“婆婆不是外人!”
聂婆婆:“我是。”
这些秘密别告诉她行吗?
你们能不能有点儿警惕和觉悟?
二人先将聂婆婆送到聂家,聂小竹想去找三小只玩,苏小小与卫廷将他带上了马车。
“我今天有事走不开。”萧如烟说,“拜托你们照顾小竹了。”
苏小小摸了摸聂小竹的头:“放心吧,萧姐姐!”
三小只见到聂小竹开心极了。
“小竹哥哥!”
三人哒哒哒地朝他跑了过来。
聂小竹今日带自己的小宠过来,是一头漂亮的小白羊。
二虎道:“我们有马。”
小虎:“四斧!四斧!”
四虎迈着矫健的身躯,雄赳赳地蹦了过来。
聂小竹:“哇。”
四小只在院子里玩。
卫廷则去了书房,一待就是大半日,连午饭都没吃。
苏小小与杏儿站在门口。
杏儿望了望笔耕不辍的姑爷,小声问道:“小姐,要不要给姑爷送点吃的?”
苏小小看着满头大汗的卫廷,食指在唇上轻轻碰了碰,低声道:“别打搅他。”
终于,卫廷画了最后一笔,整个人虚脱地跌坐在了椅子上。
在外守了许久的苏小小赶忙拿着酥糖走了过去,喂了一块酥糖到他嘴里:“赶紧吃了。”
卫廷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苏小小又倒了一杯温水给他,然而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苏小小喂他喝了两口,又拿出干净的帕子擦了擦他额头:“你先歇会儿。”
卫廷靠在椅背上,不歇也不行了,他的脑子已经空白了,整个人天旋地转的,头疼得几乎要炸裂。
苏小小看着桌上一幅又一幅的画像,整个人都惊呆了。
“你把夏侯仪屋子里的画全部画出来了?”
不是临摹,也不是只画一幅两幅,足足八幅山水画,连青草与水波的细节都还原了。
苏小小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能考状元,不是因为卫廷的实力只到状元,而是科举最高只有状元。
苏小小仔细看了每一幅画,目光停留在了第三幅画上。
“我怎么觉得……这幅画有点儿眼熟?”
她顿了顿,从耳房进了药房,拿了一张图纸出来。
这是卫胥在南疆的地下矿井中画的画。
当时卫胥正处于神志不清的阶段,她与宗政徽谈着话,卫胥在一旁唰唰唰地画下了这张图纸。
卫胥的画功不怎么样,但对照眼前这幅山水画,还是能看出卫胥画的这座山、这条小路,正是画像上的一部分。
苏小小问道:“你是不是也是发现了这个,才决定将夏侯仪的画像全部记下来的?”
卫廷点了点头。
卫胥过来了,看着儿子一副快瘫掉的样子,问道:“画几幅画就虚成这样了?”
苏小小将事情的经过说了,特地指出了复原八幅画的难度。
卫胥是武将,他理解不了一口气复原八幅画在文人界怎样炸裂的存在,直到苏小小说,约莫是公爹您一个人单挑了八个秦沧阑,还打赢了。
卫胥沉默了。
苏小小道:“爹,这幅画是您画的,您还有印象吗?”
卫胥仔细回忆:“有是有……不过我不记得我是在哪儿见过这个地方了。”
苏小小道:“有两种可能,您去过,您见过与之相关的画像,我倾向于第一种。”
卫胥画的线条更像是地图。
如果是把见过的画像画出来的话,不是她要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