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弈不满地说道“我的呢”
卫廷道“你还小,不能喝。”
景弈皱眉“我十九了”
卫廷瞥了他一眼“没及冠,都是乳臭未干的小子。”
说罢,他拔掉瓶塞。
景弈一把将他的酒囊抢了过来“我偏要喝”
卫廷一脸嫌弃地啧了一声,从食盒里取出第三个酒囊。
“你还有”
景弈苦大仇深地皱起英俊的小眉头,“你耍我。”
卫廷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叫天伦之乐。”
景弈“拔剑。”
苏小小对凌云道“趁热吃,一会儿坨了不好吃了。”
凌云张了张嘴。
三小只乖乖地坐在自己的小蒲团上,巴巴儿地看着他。
凌云挣扎了一下,端起碗来,缓缓地吃了起来。
三小只见师父开吃了,他们也终于能开动了,一头扎进小碗碗里,呼哧呼哧地吸溜了起来
吃完长寿面,三小只把四虎叫了过来,在廊下和四虎一起玩。
卫廷将手中的酒囊递给宫主,又从食盒里拿出第四个。
景弈“你究竟带了多少个”
卫廷“反正够你喝。”
宫主看到酒,就知道这儿子果然没认错,深得她心“走一个”
卫廷酒量好,能陪宫主走一百个。
景弈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喝酒。
好辣,他直吐舌头。
凌云离开苏小小的这段日子,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肉又双叒叕瘦了下去。
看着就弱不禁风的,也不宜饮太多。
卫廷给他的酒甚至不是烈酒,而是清淡的梅子酒。
“儿子,干”
“小弈,干”
景弈不想干,但想到宫主的武功,还是忍辱负重地干了。
然后他就醉了。
脸蛋红扑扑的,一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睁得圆圆的,一动也不动。
孩子玩得尽兴,大人喝得也尽兴,但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苏小小笑道“能有幸听纳兰大师抚琴一曲吗”
凌云让人取了琴与筝来。
琴是给自己的。
筝是给苏小小的。
下人将架子架好。
凌云把琴放下去,修长的指尖一动,一道宛转、直击心灵的琴音在屋内徐徐响起。
并不是从前弹过的任何一首曲子。
是突然就跃上指尖的音律。
众人一下子入了神。
清清瘦瘦的身影,弹出了荡气回肠的刀光剑影。
一花一叶一菩提,一人一剑一江湖
卫廷神色一凛,拿起酒囊跃上屋顶。
夜风吹动着他的衣袍,他朗声吟道
“天才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音律复始。
苏小小神色沉静,双手轻轻抚了抚架子上的筝,葱白的指尖勾动琴弦,跟上了凌云的音律。
琴、筝合鸣,好一场盛宴
景弈抽出腰间宝剑,身形一纵来到了院中。
玄衣少年舞起了剑,意气风发,气势如虹。
苏小小与凌云的琴声也逐渐激昂。
不知是烈酒,还是其他,宫主忽然间也感觉自己热血沸腾。
她施展轻功,腾跃而起,折了一截海棠枝,对景弈道“小子,我来指点你两招”
一玄一紫,在夜色中交起了手来。
宫主每一招都直逼景弈的死穴,然后下一招又引导景弈破解困境。
景弈越打越来劲,眼睛都亮了。
“资质不错”
宫主不吝夸赞。
卫廷宽袖一拂。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宫主将手中海棠枝抛给卫廷“儿子接着”
卫廷接过海棠枝,放下酒囊,一跃而下,与景弈一起,和宫主切磋了起来。
宫主一直都想教导凌云武功,只可惜他身体不太好,她都不敢用力。
如今来了两个扛揍的,宫主总算可以过一过教儿子的瘾了。
一曲作罢,三人也收了招。
所有人都感到酣畅淋漓。
宫主望着虽然没笑,但眉间明显少了几分阴郁的凌云,对卫廷说道“他第一次过生辰,我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过的每年的这一天,他都很难过,今天是他最开心的一次。”
每年生辰,宫主都会按岛上的习俗为凌云守夜。
今年,所有人一起为他守夜。
翌日早上,所有人都没有起床。
三小只摇谁都摇不醒。
大虎叹气。
小虎叉腰跺脚“介些大盐哦”
二虎“还是我的小石头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