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回到暂住的宅院。
刚要进门,察觉到了一道陌生而又带着一丝熟悉的气息。
他收回推门的手,淡淡转过身,望向在大树下等候多时的杀手“你来做什么”
杀手道“先生让我来的。”
白衣男子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和他没什么可说的。”
“是先生有话对你说。”杀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伤得很重。”
白衣男子冷漠地说道“不干你的事,说完就赶紧走。”
杀手道“先生让我谢谢你。”
白衣男子沉吟片刻,淡道“他救了我弟弟,我只是不喜欢欠人人情。下次再见到他,我还是会杀他”
杀手道“先生说随你。下面是我个人的提醒,先生已经在召集黑甲卫,你一个人是对付不了那么多黑甲卫的,我劝你惜命。”
白衣男子冷哼道“他能把军队带进南疆再说”
说罢,白衣男子推开远门,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惠安公主在房间里百无聊赖。
“苏煊到底去哪儿了不是买个米糕吗买这么久”
她对南疆人生地不熟,又不敢轻易出去,只能唉声叹气地等。
忽然,她听见院门响动了。
她惊喜一笑“总算回来了”
她雀跃地拉开房门,却在走出去的一霎换上了一国公主的骄矜。
她侧着身子站在回廊上,望着天际的半轮弯月,拿腔拿调地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啊实在是买不到也可以不买,我又不是非吃不可,下次不许这么晚了。”
苏煊没有回应她。
“本公主和你说话呢,你”
惠安公主转过身,声音一下子哽住了。
只见苏煊一言不发地扶着门板,身子微微痉挛,似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惠安公主赶忙走过去问道“苏煊,你怎么了”
苏煊额头淌下冷汗,嘴唇毫无血色,虚弱地说道“我没事”
他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她,“你的米糕。”
“我”
惠安公主想说我又不是真的想吃米糕。
她刚把一包米糕接过来,苏煊便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惠安公主花容失色“苏煊你怎么了苏煊,苏煊,苏煊”
惠安公主把米糕放在石桌上,弯身去拖他。
她把和静宁斗法的劲儿都拿出来了,可还是拖得无比艰难。
“看着瘦瘦的,怎么那么重啊”
惠安公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将苏煊拖回了房间。
可怎么弄到床上去啊
还有衣裳在地上拖脏了,也得给脱下来才行。
娄长老独居于此,就没请下人,只有两个丫鬟每日过来洒扫,白天给他们做几顿饭,夜里人家就回去了。
惠安公主这辈子没伺候过人,笨手笨脚把自己脑袋都磕了,膝盖也磨破了,好歹是把人弄上床了。
她是公主,倒是不必太介怀坏了自己名声,可给人脱衣裳脱鞋子这种事,向来都是别人给她做的。
“算了,念在你是小跟班哥哥的份儿上,本公主勉为其难伺候你一回得了”
惠安公主没扒过男人的衣裳,扒了半天也扒下来。
她索性拿了把剪子,把他的外袍给剪了。
当看见后背满是鲜血的布料时,她整个人傻眼了“你受伤了”
惠安公主给他盖上棉被,出去找大夫。
可娄长老住得偏僻,附近竟是连一家医馆也没找见。
“小跟班找小跟班”
“可是小跟班在哪儿啊”
“程家在哪儿啊”
惠安公主一筹莫展之际,一辆马车停在了她面前。
车夫问道“姑娘,看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吗这个时辰,马车可不好找,便宜雇给你,二两银子”
“你知道程家吗”惠安公主问。
“哪个程家”车夫问。
惠安公主道“就是最大的那个程家,出了个圣女的。”
车夫忙道“我知道,那地方有些远,你得加银子三两”
“行”
反正到了程家,多少银子小跟班都会给的
惠安公主坐上了马车。
娄长老的住处距离程家并不算太远,至少不值三两银子的车钱。
车夫听她不是王都口音,特地饶了个路,到程家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惠安公主下了马车。
车夫拦住她“哎你给车钱呐”
惠安公主正色道“我身上没带银子,你等我找到人,她会给你钱的。”
车夫急了“没钱你还雇我马车”
惠安公主道“程家的少家主是我小跟班你等我把她叫出来”
车夫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俨然不信她的话。
倒也怨不得车夫有眼无珠,实在是给苏煊折腾老大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