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沧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殿下,冷珏做了逃兵,撤空了峡谷右翼的防守,害得留守的将士们惨遭杀害,景小侯爷也被抓走老臣倒是想问问冷大将军,是不是与北燕有所勾结,故意害了我大周的将士,放走了北燕的死士”
冷奎怒不可遏“秦沧阑你别血口喷人”
秦沧阑冷冷一哼“我孙女有杀死死士的办法,若非冷珏故意撤空右翼,那伙厉害的死士早已丧命冷奎,你可知被你孙子放跑的都是些什么人下次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了还不知又要死多少将士,付出多惨烈的代价,才能把那伙死士杀死而且,拜你所赐,殿下在瓮城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相信用不了多久北燕就会知道殿下来了边关的消息。你猜那伙死士会不会来暗杀殿下”
“你”冷奎被噎得血气上涌。
秦沧阑每句话都点中萧独邺的死穴,他一来是怕代价太大,届时就算打了胜仗也只能算险胜,功劳大打折扣,二来他也的确害怕遭到北燕死士的暗杀。
况且秦沧阑说的没错,是冷奎的不开城门才把他给暴露了
秦沧阑幽幽一叹“若景弈在,倒也不怕有人来暗杀殿下。”
是啊,景弈武功那么高,一定能保护自己。
景弈是因为谁才被北燕抓走的呢
冷奎的亲孙子。
这个姓冷的,不会真与北燕人有勾结吧
看着萧独邺朝自己投来的狐疑眼神,冷奎心里憋屈坏了,他是主和,但他没有通敌叛国
他单膝跪下“臣愿以身家性命起誓,臣对大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管你叨叨逼逼萧独邺正烦心北燕的暗杀,头也不回地进了营帐。
萧独邺是个完美的工具人,若苏小小此行带来的是萧舜阳,是没这么容易被怂恿的。
秦沧阑对两个小辈道“小小,陌儿,我们走。”
苏陌收了剑,将苏小小的长剑擦干净,放回了她的剑鞘,牵着她的手腕“走了。”
苏小小迎着寒风,面无表情地与冷奎祖孙擦肩而过。
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冷奎抱着孙子的头颅,眼底闪过了无尽的仇恨与震怒。
回到营帐,三人商议起了营救景弈的计划。
苏陌回忆道“我顺着马蹄的足迹追踪上去,追到河边时线索没了。我猜他们要么是走冰面过了河,要么是在附近有一处隐藏的暗道。”
秦沧阑坐在二人对面,他想了想,说道“拓跋烈选择小凤山作为扎营的地方,看来是早有部署。”
苏小小低声道“他们吃了败仗,一定不会善待景弈,会拿景弈出气。”
秦沧阑没有说话。
曾经就有大周的战俘落在北燕人的手里,那真是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苏陌神色凝重道“现在就是不清楚景弈被藏在了哪里,否则的话,或许可以暗中将景弈救出来。”
小凤山,溃逃的北燕大军在林子里扎了营。
拓跋烈在自己的营帐中,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赤膊。
随行的医官正在为他处理伤势,他的左肩被秦沧阑的大刀砍伤,深可见骨,鲜血流了一路,眼下脸色都有些惨白。
但是比起大军的伤亡,自己的这点伤势根本不算什么。
“三万三万大军”
与秦沧阑打了个照面,自己就痛失了三万兵力,这是奇耻大辱
医官不敢接话,专心为他疗伤。
心腹副将说道“将军莫要动怒,毕竟是秦沧阑,连赫连大将军也头疼和忌惮的人物。”
拓跋烈当然知道输给秦沧阑不算丢脸,可那是在兵力相当的情况下,今日明明自己的兵力远超对方,却还不到半日便兵败如山倒。
他咽不下这口气
“那个苏陌也不是省油的灯”
三万兵力,有一万是被苏陌与冷华带兵围杀的。
苏陌还杀了三个保护自己的死士
心腹副将道“将军,此行也不算毫无收获,咱们抓住了景弈,景弈一直与秦沧阑的孙女在一起,关系颇为亲密的样子,咱们用景弈与秦沧阑谈条件,不怕秦沧阑不答应”
拓跋烈淡淡说道“给我好生招呼一下这位小侯爷别把人弄死了。”
“是”
心腹副将带上一条带刺的鞭子去了关押景弈的营帐。
死士将景弈带过来之后,扔进营帐就不管了,反正他受了重伤也跑不了,根本没人看着他。
他发着高热,躺在冷冰冰的地上意识模糊。
他怀中,一只金刚小鹦鹉被烫醒,吐着冒烟的鸟舌头爬出来。
寒舍终于不是寒舍了,变成火炉了,可五虎高兴不起来。
它蹦到景弈的头上,用翅膀扒拉了一下景弈的脸,景弈没反应。
它又跳到景弈的身上,蹦蹦跳跳的想把景弈叫醒。
可景弈就是不醒。
五虎想了想,扑哧着翅膀飞到帘子下,从缝隙里艰难地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