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廷没被他的话吓唬住,眼底不见丝毫波澜,神色平静地看着他“是吗”
莫归远笑了笑“这次的见面很突然,我明白你难以适应,如果不是你发现了我,我本打算晚一点再与你相见的,或许那时,我们都已准备好接受彼此的身份。”
卫廷道“伱倒是很自信。”
莫归远含笑说道“你这副样子,不大像我,倒是像极了年轻时的武安君。我这人虽不喜欢他,不过不论如何,你体内也流着我莫归远的血,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卫廷嘲讽道“那我是不是应该感激你在杀了我祖父与父兄之后,留了我一命”
话题一下子扯到这里,莫归远的眉头皱了下。
卫廷俨然是不好糊弄的。
在狡辩与坦白之间,莫归远选择了后者“当年的事事出有因,再者,你几个哥哥的死并非我本意。他们是我外孙,我再怎么也不会去动他们。北燕杀孙之仇,我总有一日会报。”
卫廷毫不留情地说道“难道不是你自己蠢与虎谋皮,还中了虎的奸计哥哥们就是因你而死,你自己无法接受,便将一切推给北燕,真要问罪,不如你先以死谢罪如何”
这话,可谓是大逆不道了,大抵天底下没有哪个外孙敢对外公如此大不敬。
可卫廷不是一般人,他一般起来不是人。
何况也是莫归远先不做人。
莫归远深深地看了卫廷一眼,随即无奈地笑了“好好好,你心里有怨气,我明白。你从未见过我,对我没多少祖孙之情,如果你是在我身边长大,或许就不会这么想了。你的心情我理解,但已经过去的事,谁也无法更改,人只能向前看。你是我唯一的外孙,这意味着什么,相信不必我多言。你乖乖地听外公的话,日后外公的一切都是你的。”
这句外公,卫廷听得作呕,但他的面上依旧平静。
莫归远接着道“况且,卫家在京城的日子不好过吧,卫家当年拥趸过南阳王,这一直是汝阳王心里的一根刺,他登基十七载,从未卸下对卫家的防备。你的祖父与父兄战死之后,他趁机将卫家的兵权收回,若叫他知晓你是白莲教教主的外孙,你觉得,他会怎么做还容得下你,容得下卫家吗”
“卫惜朝,你别无选择罢了。”
卫廷没有丝毫动容“做教主的,都这么会威逼利诱吗”
莫归远笑道“我这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全是为了你好,你不必着急给我答复,回去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卫廷拇指一动,咔的将佩剑拨出一截。
一道暗影自出口闪出,掠过莫归远,朝着卫廷一刀斩来
卫廷拔出长剑,铿的迎上他的攻击。
对方一刀被挡,又赶忙使出第二刀,他的刀意里满是杀气。
“住手”
莫归远厉喝。
他收了刀,闪回莫归远身侧。
卫廷看了那人一眼,他穿着灰色斗篷,模样三十上下,下巴上有一道刺青。
莫归远对他道“修奴,他是我外孙,休得伤他。”
被唤作修奴的男子面无表情应下“是。”
卫廷将剑收回剑鞘。
莫归远再次看向卫廷,眼底露出笑意“你是第一个与修奴打成平手的人,我很惊喜。”
卫廷适才是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存在,拨剑试探了一下,不曾想对方真的出手了。
此人的武功高深莫测,要杀莫归远,得先了结了他。
莫归远一脸和颜悦色地说道“你回去吧,仔细考虑我的话。为表示诚意,这两个人我送你了。”
他说着,淡淡压了压手。
两个头上被罩了黑布、五花大绑的男人被白莲教的教徒推了出来。
他们是景弈的手下,青玄与乌木。
莫归远淡淡一笑“其余几个,就看他们造化了。”
卫廷带着青玄与乌木离开。
一名白莲教弟子走上前“教主,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莫归远冷笑道“不然,你还真想把本座的外孙抓了不成”
弟子忙拱手行礼“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只是觉得少教主似乎不怎么领情啊。”
“少教主这称呼倒是不错”莫归远望着卫廷远去的背影,“他会想明白的,实在想不明白,本座也会帮他明白。一切尽在本座掌控之中。”
“教主英明”
此弟子为莫归远的近身弟子之一,名唤张峰。
“冷家那三个如何了”莫归远问。
张峰道“他们被机关逼进了北面的瘴气林,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怕是已经死在里头了。”
莫归远淡道“咎由自取。”
“教主”
另一名白莲教弟子自出口匆忙赶来,“北面的瘴气林有人出去了”
张峰皱眉道“北林怎么可能有人活着出去是不是弄错了”
北林是瘴气最广、最浓厚的一处林子,就连钦天监的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