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进皇子府之前,她也以为自己再怎么也是上了皇族玉碟的侧妃,地位非寻常人可比。
然而进了府,她才发现侧妃的日子究竟有多卑微。
大皇子妃系出名门,在外一副温婉淑德的样子,关上门来简直是另外一副脸孔。
她天不亮就得去大皇子妃跟前立规矩,稍有不慎便会被大皇子妃身边的嬷嬷训教。
那嬷嬷是玉妃找皇后赐下的,代表着皇后的颜面与权威,她是打不得也骂不得,只能硬生生受着。
但这并不是最委屈的。
她这段日子在宅子里修身养性,似乎渐渐有些放下了,觉得所谓的争抢其实毫无意义,自己过自己的逍遥日子,何必去与别人比
然而真正见到那丫头,才发现有些东西早已在心底生根发芽。
她保持了多日的平静顷刻之间化为乌有,她嫉妒她,嫉妒到发狂,如有一万只蚂蚁在不停啃咬着自己的心脏
压抑多日的情绪一旦点燃,便宛若烈火烹油,一发不可收拾。
“徐庆”
正在赶车的徐庆问道“大小姐,有事”
秦嫣然是秦江唯一的嫡女,他是秦江的人,自然称呼她一声大小姐。
在护国公府就不一定了,秦沧阑的宝贝孙女儿才是正儿八经的嫡出大小姐。
秦嫣然听着耳畔的马蹄声与车轱辘转动的碾压声,低低地说道“给我杀了她。”
她声音很轻,然而徐庆是何等耳力
“大小姐,杀了谁”徐庆问道。
“苏大丫”
徐庆皱眉,手腕绕了绕缰绳,稍稍放慢了车马行驶的速度。
“大小姐,请三思。”
秦嫣然冷声道“三思什么你是不是不敢杀她”
“不是。”徐庆说。
秦嫣然捏紧了帕子“那你就是不肯听我的命令了我父亲派你到我身边保护我,不是让伱违抗我的命令的。”
徐庆犹豫了一下,语重心长道“大小姐,你与她井水不犯河水,犯不着与她作对。”
徐庆此话发自肺腑,然而一旦一个人被嫉妒冲昏头脑,就再也无法理智地思考。
“井水不犯河水你是不是忘了她怎么抢走我身份的”
“那原本就是她的”
“够了不用你提醒我知道她才是祖父的亲孙女”
你大伯徐庆在心里说。
“当初不是你和我说,要努力争取的吗怎么如今你又是另外一副说辞了。”
徐庆欲言又止,踌躇片刻,神色复杂地说道“大小姐,我是为了你好。”
“够了这些话我听得耳朵都麻了你不敢去杀,我去我来杀”
秦嫣然激动地说完,不顾马车正在行驶途中,抓了车内的备用弓箭,掀开帘子走出去。
徐庆忙腾出一只手扣住了她的皓腕,阻止她往下跳“等等”
他缓缓松开她的手腕,掌心残留着她的体温,“好,我去。”
秦沧阑在钦天监养伤,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徐庆将马车停在了从皇宫到钦天监的必经之路上守株待兔。
约莫一刻钟,苏小小的马车便缓缓驶来。
徐庆先用布巾蒙上面,拔出长剑朝马车冲了过去。
他一剑斩向车夫
坐在马车内补觉的苏小小感觉到了一股凌人的杀气,她豁然睁开双眼,掀开帘子,一脚踹上徐庆的手腕
那柄本该落在车夫身上的长剑硬生生被挡下。
车夫吓出了一身冷汗
苏小小跳下马车。
徐庆挑选的地点十分有讲究,既是必经之路,又是僻静之地,几乎无人打这里经过,这意味着,苏小小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徐庆也不怕车夫去报官,因为在官差赶来之前,自己早已将人解决。
马儿受惊,不受控制地朝前方疾驰而去,车夫努力控制车马,然而根本就是徒劳。
“小姐”
苏小小的眼底没有丝毫惊慌。
她冷静地看向这个蒙了面的男人,风轻云淡地说道“别蒙了,知道是你,徐庆。”
徐庆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秦嫣然派你来的”
在皇宫门口,秦嫣然那怨毒的目光,她隔了老远也感受到了。
嫉妒使人疯狂,同时也使人丑陋。
她对秦嫣然本无想法,可秦嫣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过来蹦跶,她有些烦了。
她的眼底掠过一丝冷燥“直接用刀。”
苏陌说过,徐庆的真实身份是刀客,长剑只是他的掩饰而已。
徐庆俨然没将苏小小放在眼里,一剑朝苏小小劈了过去。
苏小小抽出腰间匕首,毫不闪躲地迎上了他的剑刃。
只听得咔的一声,他的长剑被生生劈成了两段
徐庆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小小的匕首。
武安君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