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苏陌对苏小。
苏小小道“哦,他去送货。”
苏陌古怪地问道“送什么货”
苏小小道“点心。”
苏陌张了张嘴“你们还在做点心生意”
苏小小正色道“做啊,为什么不做”
苏陌问道“是银子不够花了吗”
苏小小淡淡说道“和银子没关系,是人不能闲着。”
苏陌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应该不闲吧如果你是指二狗你有没有考虑过送他去上学我们苏家有族学的,如果二狗不想进苏家的族学也没关系,我可以给他请先生,或者,送他去书院。”
苏小小如遭当头一棒。
忘了弟弟可以上学了
在乡下没考虑让二狗上学,是二狗年龄大了,基础又差,没有适合的书院可以去。
若说在家请坐席先生,卫廷已然胜任。
二狗跟着卫廷学了这么久,高低也识得几个字了吧,确实该送去念书了。
苏陌道“你不反对的话,这件事交给我。”
苏陌已经看出来了,苏承虽然是当爹的,可家里真正做主的是这个小胖丫头。
苏小小应下“好。”
解决了一桩大事,苏小小心情不错。
二人今日是来护国公府探望秦沧阑的,光明正大的那种。
两家是姻亲,苏陌来了府上无数次,守门的侍卫从不拦他的马车。
马车长驱直入,在垂花门附近停下。
二人下了马车,一路往秦沧阑的院子走去。
府上的下人认识苏陌,对于他身边为何带了个小胖丫头,下人们虽感到好奇,却并不敢斗胆盘问。
另一边,秦彻一宿未眠。
天一亮,他便顶着满脸憔悴去了秦沧阑的院子。
秦沧阑已经起了,正被小厮伺候着穿戴朝服。
像他这样的两朝元老,又上了年纪,不出征时便只在朝廷挂个闲职,平日里无需上朝。
秦彻进屋,看见身着朝服,脸色微微一变。
他拱手行礼“父亲。”
小厮为秦沧阑系好腰带,将乌纱帽递到秦沧阑手上。
秦沧阑端着乌纱帽,对小厮摆了摆手。
小厮会意,恭敬地退了出去。
“你来做什么”秦沧阑不冷不热地问。
秦彻满眼歉疚地说道“儿子是来请罪的。”
秦沧阑冷冷地哼了一声。
秦彻撩开下摆,在秦沧阑面前跪了下来“父亲,儿子当年的确是逼不得已。您认为儿子是在强词夺理也罢,是在信口开河也好,但儿子接下来说的,绝对没有一句虚言”
“死者为大,儿子本不该非议祖母,可当初的确是祖母将我娘送去庄子上的。我娘本以为生下了我,祖母便会看在我的份儿上,把她一道接回去。谁曾想,祖母竟是连我这个亲孙也不要。”
“下人们惯会拜高踩低,父亲无法想象我们过着什么日子。逃出庄子后,娘带着年幼的我四处奔波,饥寒交迫,弟弟失踪时好歹已经六岁了,我连三岁都没有我在娘胎里养得就不好,出生后体弱多病,记不清多少次,我险些病死”
秦沧阑眸光冰冷,并未因他的话而有所动容。
秦彻苦涩道“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求得父亲的原谅”
秦沧阑冷声道“那你是为了什么不论你们母子遭受了何等不公,都与华音和承儿没关系,你们就为了回到秦家,不惜对华音和承儿痛下杀手吗”
“父亲”秦彻满目震惊,“您认为当年嫡母与弟弟的事故,是我们干的”
“难道不是”秦沧阑反问。
秦彻满眼受伤“父亲,我只比弟弟年长一岁,他出事时六岁,我五岁,当时我们才从庄子里逃出来没两年,自顾不暇,又哪儿的能耐把手伸去千里之外的青州”
秦沧阑讥讽道“你还知道是青州”
秦彻双目含泪“父亲,真的不是我们干的我承认,我冒充了弟弟的身份,我是有苦衷的。娘这辈子最大的执念就是让我回到父亲身边,娘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她再也不能好好陪我了,她让我拿着玉佩来找父亲哪怕不做她的儿子也好,她不希望我下半生孤苦无依的”
“是,我是存了私心我是撒了谎我是冒充了弟弟可我对天发誓我从来没有想过去害任何人我以为弟弟已经去世了我也是前几日在京城看见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人模样像极了父亲我才我才大胆揣测或许弟弟还活在世上”
“父亲你相信我我没陷害过弟弟”
哐啷。
门外有什么重物重重地砸在了门上。
秦沧阑的眸子里迅速掠过一丝警惕“什么人”
嘎吱
门开了。
苏陌与苏小小出现在了门口。
苏陌拱手行了个晚辈的礼“姑祖父。”
秦沧阑的目光落在两个孩子身上,尤其当看见苏小小时,他的眼神少了一分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