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昨夜没睡好。”苏渊温声道。
秦云道“哦,那伯父赶紧去歇会儿吧。表哥,我们去打猎,别打搅伯父歇息”
苏陌顿了顿,说道“我有几个朋友要拜访,今日恐怕不能陪你打猎了。”
“啊”秦云失望。
他是被两家宠大的孩子,他提出的请求一般极少遭到拒绝。
若是以往,苏陌就依他了。
可眼下确实是有不得不立马去办的大事。
苏陌笑道“表哥下次再陪你如何”
秦云骄纵地说道“可我就想今天打猎”
上回被一个乡下的土包子比了下去,还挨了那土包子一鞭子,一直到这两日脸才痊愈,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呢,必须去林子里找回来
苏陌正色道“今天不行。”
秦云撇嘴儿,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我去找二表哥和三表哥”
苏渊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摇摇头“这孩子,当真是有些被惯坏了,还好他姐姐不像他这样。”
秦云的姐姐虽也是被宠大的,但却比秦云懂事多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情也温婉贤淑,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
想到秦嫣然,苏渊不免联想到了护国公府与三皇子的亲事。
他眉头皱了皱眉“事不宜迟,陌儿,你今日便出发去一趟杏花镇。”
“是,父亲。”
“等等。”苏渊叫住长子,“项公子与景小侯爷也在杏花镇,你记得避开他们。”
苏陌点头“儿子明白。”
又与苏渊商议了一番出行细节后,苏陌便乘坐马车出了祖宅。
刚离开祖宅不久,苏陌便感觉自己被人尾随了。
他将马车的后帘挑开一道缝隙,瞥了眼后,不动声色地将帘子放下了。
苏陌选的是上等战马,下午便抵达了镇上。
他是第一次来杏花镇,为确保任务顺利完成,他带了舆图,也带了个懂路的车夫。
车夫不是郑广。
郑广那张脸已经用过了,苏陌把不准小苏家对苏渊的态度,谨慎起见,他挑了个面生的小厮。
“去一趟春柳巷。”他说。
车夫没敢问,咱不是去杏花村吗怎么改道去了春柳巷。
别看苏陌在苏渊面前是个性情温和的孝子,实际苏陌的脾气比苏渊刚太多,私底下,下人们是很忌惮苏陌的。
“到了。”苏陌开口。
车夫将马车停在了符家大门口。
调查小苏家固然重要,祖父的身体同样不容忽视。
他祖父戎马一生,不该毫无尊严地在病榻上走完最后的日子。
符郎中出诊回来了,正在院子里晒药材。
见到门口来了人,他以为是瞧病的,就道“进来吧,我这儿快弄完了,你先去堂屋坐会儿。”
苏陌没见过符郎中。
他在门口静静观察了几息,随后展现了自己惊人的观察力“符郎中”
“啊,是我。”符郎中把麻袋里的药材平铺在簸箕上,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你是”
苏陌是正常京城贵公子的打扮,一身容貌气度出挑得不像镇上的人。
符郎中愣了下,莫名觉得此人不是来瞧病的。
“有事”符郎中问。
苏陌谦和地笑了笑“我是来请符郎中出诊的。”
符郎中道“出诊啊,着急吗今日可能不大方便,晚些时候有个病人过来换药,他伤得挺重的,我得给他换完了才能走。”
“是去京城。”苏陌说。
符郎中又是一愣。
随即他拨浪鼓似的摇头“京城我去不了,你另请高明吧”
苏陌道“我不会透露符郎中的行踪。”
“不是行踪不行踪,我娘年事已高,去京城那么久,我放心不下等等,什么不透露行踪”符郎中的话讲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眼底掠过一丝警惕。
这时,符大娘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符大娘淡淡说道“你回吧,我儿子不会去京城出诊的。”
苏陌拱手,行了个晚辈的礼“符老夫人,我祖父的病,只有符郎中能够医治。”
符大娘沉声道“我说过,我儿子的医术,治不了老侯爷”
苏陌道“怎么会三日前,我父亲不慎吸入柳絮,危在旦夕,令郎的爱徒救了我父亲一命。您对父亲的情况多少是有些了解的,每每发作起来真的很凶险。”
“娘,你们认识啊”符郎中问。
符大娘没回答他的话,而是冷着脸看向他“你收徒弟了”
符郎中眼神一闪“啊这个”
符大娘问道“何时收的”
符郎中轻咳一声“就、就年前。”
符大娘发出灵魂拷问“什么人多大家住何处可有娶妻家世可清白”
“清、清、清白的,家世很清白,杏花村的,多、多大”符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