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引起锦记的注意,只有把生意做得很差,而一旦他们的生意红火了,势必会引起锦记的驱赶。
孙掌柜从前不撵人,除了她救人的风头还在之外,另外两个个原因是她卖的不多,抢走的优质客源也不多。
今天好几个大户人家光临了她和二狗的小摊位,锦记的老主顾在流失。
哪怕是孙掌柜在这儿,也不一定能坐得住。
从一个方面来说,是他们的生意当真火了,火到了连锦记都眼红的程度。
用黎女士的话来说,这不是坏事,是一块宝贵的磨刀石。
扛过去了,就能扶摇直上
扛不过去,就只能躺回地上,继续做一坨烂泥
黎女士出身农村家庭,初中没毕业便去社会上打拼。
姥姥曾与她讲过不少黎女士的坎坷历程,说黎女士睡过大马路、吃过馊馒头、当过保洁、卖过盒饭、被同行威胁、被竞争对手泼狗血
还被人捅进过医院
她看着珠光宝气,比豪门贵妇更优雅的黎女士,只觉得姥姥是在编故事,为的就是让她多心疼黎女士一点。
可她是小孩子,她为什么要心疼大人
黎女士都不心疼她
而今看来,姥姥可能没夸大其词呀。
老百姓白手起家,所要经手的坎坷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但她并不害怕,甚至骨子里还隐隐涌现了一丝期待。
不就是一个锦记吗
想把她踩趴下
做梦去吧
“姐,咱们明天还来摆摊吗”
“摆为什么不摆”
锦记有本事凭实力来抢生意,别想几句话就吓走她。
她这一次妥协了,换个地方把生意做大,她敢打赌,锦记依旧不会放过她。
所以,何必退让
刘平心道,不愧是恶霸出身呐,胆子比爷们儿的还大,真与锦记杠上了。
他是个老实人,素来不惹事,可大丫是他们家的恩人。
明日锦记的拳头若是砸下来了,他、他会挡在大丫面前的
梧桐书院。
项公子闲来无事,披着一身狐裘,在窗前作画。
景奕默默地坐在一边。
少年人,安静时也给人一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项公子看了他一眼,目光扫过他右手,淡淡笑道“锦囊还没送出去呢”
景奕把玩着锦囊的手一顿“表哥说什么”
项公子道“行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明明年前就想送的,和表哥说说,是你没送出去,还是人家不要还给你了”
“她没有不要”景奕道,说完,意识到自己这话太快,又道,“谁说我要送人了”
项公子笑道“想送就送吧,咱们的景小侯爷几时变得这般婆婆妈妈了你俩关系不是挺亲近的吗怎么一个礼物还送不出去了你得罪她了”
景奕嘴硬道“听不懂表哥在说什么。”
“你若真送不出去,我帮你送。”
“我自己的礼物,凭什么让表哥送”
“承认了不是”
景奕欲言又止,半晌后说道“只是一个回礼而已。”
“送出去的才是回礼。”项公子指了指自己心口,“搁在这儿的是心思。”
“表哥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景奕果断调转矛头,“听说我要多一位表嫂了。”
这是红鸾他们三人从京城带回来的消息,圣旨已经下来了。
他明白表哥不想娶。
勋贵联姻,各取所需。
表哥得到兵权,那一位也正式授命定国公,得到所有世家的认可。
这大概就是这桩婚事的意义。
见表哥不说话,景奕又有点儿后悔自己提到了这个话题。
“有兵符的下落了吗”项公子不想谈论亲事。
景奕道“没有。”
项公子道“我的病总有痊愈的一天,不能一直待在青州,最好在离开之前将兵符拿到手。”
景奕张了张嘴,问道“表哥,兵符真有那么重要吗”
项公子继续作画“没有兵符,动不了卫家。”
景奕道“卫家满门战死,唯一幼子支撑门楣,何惧之”
“幼子”项公子笑了,“说的像是你比他大似的。少年才子,十七岁的新科状元,六元及第,十八岁弃文从武,十九岁斩胡烈王头颅上得了沙场,入得了朝堂。景奕,你可别小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