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仔细端详着玉佩的形状,对她爹道“爹,这块玉佩看起来只有一半”
“一半”苏老爹喃喃道,“我捡了块残玉”
苏小小赶忙摇头“我的意思是,它是一块对佩,这是左边的一块,右边应当还有一块,合起来正巧拼成一个完整的形状。”
苏老爹道“我就只捡了这个。”
苏小小端详着玉佩,问道“爹,你还记得自己是哪里人吗”
苏老爹摇头“不记得了。”
他是三十年前闹饥荒时,流落到杨柳村的,那会儿他才六岁,记忆模糊得差不多了。
苏小小也听说过一些当年的事,杨柳村的灾情比杏花村更严重,杏花村是有老苏家的人救济,杨柳村是真饿死了几十口人的。
苏小小问道“当时不是快饿死了吗怎么没用它去换点吃的”
苏老爹想了想“可能当时小吧,没想到。”
其实好几次他快过不下去了,都没卖掉这块玉佩,硬生生咬牙挺过去了。
为啥就是没卖呢
他也说不上来。
苏小小收好玉佩回到东屋时,卫廷也在。
她刚想问你怎么在我屋里,话到唇边记起这家伙的床塌了,已经名正言顺地搬来与她同居了
卫廷正坐在床边,借着窗户纸透进来的光亮,欣赏着桌上的一副对联。
欣赏是苏小小美化后的形容,但其实,这家伙的眼神更像是审视,无比挑剔的审视。
“你翻我东西”苏小小说。
卫廷淡淡说道“掉地上了,我捡起来而已。”
说着,顿了顿,又道,“谁写的”
苏小小神气地说道“一个朋友怎么样是不是不比你写的差”
项公子的墨宝,连沈院长也想收藏的,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呵。”卫廷不屑地嗤了一声。
“瞧不上就别看”苏小小抓过对联,卷起来放回锦盒,收入柜子。
卫廷望着紧闭的柜门,眼神一点点冰冷了下来。
三小只在家里关不住,大雪天也要往外跑,苏二狗去村里遛娃。
苏老爹则回房补觉。
苏小小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后院儿,抓起小刀,认认真真地给三小只做弹弓。
她做是会做,就是这刀吧,有点儿钝。
“给。”
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握住一把匕首递了过来。
苏小小的目光顺着这只玉雕般精致的手,一路上移到他俊美无双的脸上,心道,这家伙真是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啊。
棚子下,阴影处,堪称死亡打光,一不小心就成了一张菜色脸,他却硬生生扛住了。
他初来那会儿,肌肤是淡淡的小麦色。
在家养了一个月的伤,除了偶尔几次被苏老爹叫去学种地,其余基本没晒太阳,倒是养出了一丝玉润的白皙。
与女气是不沾边的,他整个人英气十足,杀气也十足。
“谢了。”
苏小小接过匕首。
她不止一次见卫廷擦这把匕首,看上去十分锋利的样子,她眼馋许久了。
今日总算摸到了。
第一感觉是沉。
苏小小一点点、十分具有仪式感地拔掉刀鞘。
卫廷淡淡提醒道“很锋利,你当心点。”
苏小小歪头一笑“你担心我啊”
卫廷呵呵道“我是怕你弄脏了我的匕首”
苏小小得意地歪了歪脑袋“那你可以不要给我呀,我不管,你就是关心我”
卫廷不理她了。
苏小小开始削树杈,一刀下去,她直接惊艳了。
“哇好快的刀”
这莫非就是传言中的削铁如泥
苏小小又试了几刀,顺手得不得了。
“卫廷,你这是什么匕首啊”
“喜欢”卫廷道。
“嗯”苏小小诚实道。
卫廷淡道“把令牌还给我,这把匕首,送给你。”
我丢
敢情你是打的这个主意
苏小小就差没给他来一刀了。
本以为他是良心发现,见她给他儿子做弹弓做得吃力,于是贡献自己的匕首,以助她一臂之力。
呵,果然不能把男人想得太好
却说三小只奔出家门后,开始在雪地里呼呼地跑,他们人小,跑着跑着就跑不见了。
苏二狗把三小只从厚厚的积雪里刨出来,叹道“你说你们,人还没雪高,非要出来玩”
三人不管,就要玩
忽然,他们被一阵婴孩的哭声吸引。
三人齐齐循声望去。
“怎么了”苏二狗问。
大虎道“舅舅,有人哭。”
“有吗”苏二狗道,“没听见啊。”
“有。”二虎说。
“嗯啊”小虎也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