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亦有快马朝北城门而来,高声呼喊“速开城门,让晋中厢军进门救火”
守城将士立刻拔刀,将快马而来的人拦住。
翻身下马的,亦是御史台的官员御史台院主簿于谦超于大人。
于大人从胸口拿出他的腰牌“御史台侍御史谢大人,封命前来太原府详查太原粮仓,兵部调令命晋中厢军辅助。本官乃御史台院主簿,奉侍御史谢大人之命迁来送信,城中粮仓着火,太原城北门守正速开城门救火”
那太原城北门守正心急如焚,看着手中沉甸甸的御史台院主簿腰牌,心中惶惶。
他想起今日刘指挥使将他的亲信都调了过去,临时将他们这一队换来守城,似乎还让他的亲信去搜集火油和烈酒。
他转头同下属道“去同刘指挥使说一声”
说着,城北守正站在城墙上,同御史台的官员喊道“大人稍后,下官得同刘指挥使大人说一声。”
城门外的御史台官员高声询问“兵部调令都不听了吗”
眼看着城北的火势越大,这零丁跌落的雨滴似乎也没有变大的意思,城内的台院主簿高声喊道“指挥使刘洪,正是纵火之人,若你等能协助御史台将刘洪捉拿,那就是大功一件”
城北粮仓。
张思远和刘洪看着熊熊燃烧起来的烈火,只觉热浪一阵一阵往他们跟前扑,没有被火烧着的粮桶靠火的一面被熏得黑漆漆的面目全非。
粮仓周围雨滴刚跌落在地上,就嗞一声化作白雾消失。
刘洪和张思远离得近,只觉连雨滴都被烘烤的落不到他们的身上,便已经消失。
张思远拳头紧紧攥着,抬头看向被映得通红的天空,耳边传来有人敲铜锣高呼救火的声音。
张思远手心一紧,有人发现了。
他只求雨下小一些,让这火多少一会儿,让这火烧大一些,最好将这粮仓内所有的粮食都烧的干干净净。
如此,他也就能干干净净。
刘洪命将士们将粮仓门口守住,不允许百姓进来救火。
“大人人找到了”刘洪的下属小跑过来,同刘洪道,“城南英杰巷最近刚卖出去的大宅子,汴京城来的,姓谢”
张思远听到这话,转头看向刘洪。
刘洪道“这里就交给张大人了”
“刘洪你想干什么”
“自然是绝了后患”刘洪已经起了杀心。
“大人粮仓外来了御史台的人”沈文端的下属沈良朝着张思远的方向跑来,气喘吁吁重复,“大人,粮仓外面来了御史台的人,还带着提着水桶和水盆前来的百姓,有一个姓谢的御史亮了腰牌,说要带百姓进来救火。”
被通红的烈火映得发亮的张思远瞳仁一紧缩。
“来的正好”刘洪面色因车你看向张思远,“正好在火场,他们是自己来找死就让他们一起死在这里我们和朝廷也有交代”
张思远手指一颤。
就连庾吏沈良听得都觉胆战心惊,刘指挥使这是要杀御史台的人
那可是御史台的人啊
张思远漆黑的瞳仁中除了刘洪,便是是高低乱窜的火苗。
周遭映得恍若白昼,热浪焦灼烘烤着张思远的侧脸,热辣辣的,如同他焦急的心。
“张大人,御史台的人死总好过我们这些人跟着一道去死”刘洪紧紧攥着自己腰间佩剑,“是他们自己送上门的御史台的诸位大人英勇救火死后他们也能得一个清白名声”
张思远咬紧了牙关,看着这才刚开始烧没有多久的粮仓,又看了眼刘洪
若是刘洪能成功,那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若是刘洪不能成功,那他也可以把自己摘干净。
下定了决心,张思远目光变得坚定起来,颔首道“走吧,出去请人进来”
沈良闻言,吓得双腿发软。
刘洪跟随张思远一起朝粮仓外走去。
谢云初立在人群最前端,眼看着刘洪和张思远都朝着门口疾步走来,挺直腰脊。
从粮仓高墙翻出来的谢氏护卫,匆忙从人群中挤过来,低声在谢云初耳边道“六公子,里面还是没有人救火”
谢云初不动声色看着粮仓里面,他们是打算拖延时间
很快,刘洪和张思远跑到了谢云初面前。
“这位便是谢御史吗本官是太原府知府张思远,这位是太原府厢军指挥使刘洪”张思远同谢云初道。
张思远是太原府知府,五品比谢云初御史台的侍御史高一品。
谢云初同张思远行礼“张知府”
“仓司沈文端何在”谢云初故意问。
御史台今日给沈文端录过口供的官员眼睛转了转,不说话
她装作不知沈文端下落的模样,是想给张思远和刘洪留一个可以将罪责推到沈文端身上的余地,让张思远和刘洪不至于破釜沉舟和他们死拼。
张思远眉心一跳,看着谢云初肃穆的神色,分辨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