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喧哗热闹。
谢云初借着微醺醉意,抬手将马车车窗推开一条缝隙,往外看去。
外面,车马络绎不绝,行人如织。
有臂弯挎着竹篮的妇人,手牵歪头舔冰糖葫芦的总角小儿,沿林荫小道前行,妇人不断催促小儿快些吃,免得冰糖葫芦化了。
萧五郎骑着高马招摇过市,收获了无数瞩目和议论。
越往前,行人越多,道路越是难行。
不少人已经弃了马车,让自家仆从牵着马看着马车,徒步而行。
纪京辞一行人也下了马车,步行往最热闹的集市走去。
人头攒动的远处,叫卖声、吆喝声和嬉闹声不断传来。
百姓头戴草帽,挑着扁担立在摊位处,与旁人讨价还价。
还有穿着补丁衣裳的小姑娘头戴花环,篮子里装满了自家娘亲缝制的驱虫香囊,沿途叫卖。
到处都充满了市井烟火气。
便衣护卫不动声色行在纪京辞一行人左右前后护卫,却又不会太显眼让人看出来。
冲在最前的萧五郎,瞧见前面有投壶赢物件儿的游戏,摊位老板手中拿着一把羽箭,高声喊着“投壶了投壶了瞧见了没有,这位小郎君投中了八支,这品相极好的花瓶就是这为小郎君的了若是有人能投中十支投中,那上好的古玉就可以带回家了。”
投壶游戏那处,围了不少男女老少,不少小郎君跃跃欲试,都败兴而归。
将面具歪戴在头顶的萧五郎,看到挂在最高处的那枚玉佩,虽说算不上名贵,可雕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青狐狸,这让萧五郎想到了初见谢云初时她掉出来的荷包,顿时心痒难耐。
他将怀中的机巧玩具和面人儿、稻草鸟雀一股脑塞到阿夏的怀里,挤到最前面,从腰间摸出铜钱丢给老板,拿过一把羽箭,瞄准投壶。
萧五郎试了好几次,赢了一堆花瓶,周遭都是叫好的声音,可就是无法全中。
“小郎君算了吧您赢了一堆花瓶,别白白浪费银子了”
“就是啊,小郎君已经很厉害了”
周围的看客纷纷劝说。
“我就是要那枚玉佩”萧五郎才不服输。
又试了两次,萧五郎还是只能赢得花瓶
他想到回到汴京之时,听说谢六郎投壶极好,说投什么就能投中什么,可与他师父纪京辞投壶之术一较高下,萧五郎扭头踮起脚尖在人群之中寻找谢云初的身影。
瞧见李南禹正低头同谢云初说什么,萧五郎又风风火火从人群之中挤到谢云初的身边,一把拽住谢云初的手腕“六郎,你来帮我赢一枚玉佩”
“啊”
谢云初微醉有些迟钝,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萧五郎急吼吼扯到了投壶摊位前。
“哎呀小郎君又回来了还要试试吗”
摊主笑着将十支羽箭捧到萧五郎这位出手阔绰的小郎君面前。
“六郎要是能全中,就能赢走那个小狐狸玉佩,我想要你替我赢回来师兄请你吃好吃的”萧五郎指着挂在高处的那枚玉佩道。
面泛红潮的谢云初懵懵懂懂看向那枚玉佩,视线有些飘忽,身子晃悠。
“哎哟,这位小郎君像是吃醉酒了,怕是不成啊”摊主道。
“六郎”萧五郎用力扯了一把谢云初,让谢云初站好,“你才喝了三杯你行不行”
不是她不行,是这副身子不行
谢云初在心中腹诽,才三杯,这身子就醉了飘飘忽忽好似自己都不能控制。
可投壶,她从未输过。
就连纪京辞都不是她的对手
她伸手从摊主的手中拿过十支羽箭,取了一根,羽箭绕着食指一转,她按住箭尾投了出去
“叮铃”
羽箭入壶干脆利落,发出空鸣,说明这羽箭未碰壶口,干脆利落入壶。
“小郎君好身手啊”摊主也忍不住惊呼。
萧五郎脸上总算是有了笑意“那是我师弟厉害着呢”
面泛红晕的小郎君,抽出第二根羽箭,动作利落绕食指一转,按箭尾,投出
“厉害啊”
“这小郎君长得好看,身手竟然也这么好”
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纷纷为谢云初叫好,她耳边却只有嗡嗡声。
被青锋护着,负手立于树下的纪京辞与这尘世喧嚣格格不入,在这热闹人群之中鹤立鸡群,引得行人不自主投注目光,低声议论着这如谪仙一般的的男子。
若非想陪谢云初和萧五郎来逛逛,纪京辞是决计不会来凑这份热闹。
见原本照顾谢云初的李南禹来道了自己身边,纪京辞问李南禹“六郎呢”
“五郎说让六郎帮他赢个什么玉佩。”李南禹道。
纪京辞皱眉,不放心有些醉态的谢云初,目光四下搜寻,终于在那投壶的摊子上看到了如瓷白净的小郎君。
纪京辞侧头同青锋说“你去”
话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