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航,你还打算让苏伯爷和伯爵夫人去挂在人家谢家府门前吗”
纨绔们笑着起哄。
百姓面对伯爵府虽然不敢如同这群纨绔这般大声嚷嚷,却也忍不住小声嘟哝,听到这话难免跟着笑了起来。
苏明航在众人或轻视或鄙夷的目光中,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慌忙逃回伯爵府,去找自己的母亲拿主意。
陈氏坐在临床软榻上,听自己儿子讲完国子祭酒府门前发生的事情,手死死扣住小几,惊骇之余,心中更是恼恨不已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娶了谢雯蔓这么一个扫把星”苏明航坐不住,骂完谢雯蔓,又开始埋怨苏伯爷,“都是父亲,当初非要设计让我娶了谢雯蔓这下可好了你看看父亲挑的好儿媳,将我们伯爵府害成什么样子娘你快想想办法啊”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两次出手,两次都被这谢家六郎在众目睽睽之下搅和了如今就算是有再高明的法子,只要出手怕旁人也只会以为,是咱们伯爵府故意陷害”
陈氏心口起伏剧烈,脸气得蜡黄“这谢家人果真是没一个好东西一肚皮子的脏水坏水难怪出了谢六郎这么个满腹阴谋诡计手段下作的低贱东西,你当他真敢去敲登闻鼓吗他就是在吓唬你这个蠢的”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谢家嫡长女谢雯蔓那么蠢,那谢侍郎的女儿瞧着也不怎么聪明,就连他们谢家的神童长公主独子身边的伴读谢云霄,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可这谢家十三岁的小郎君谢云初,竟然如此厉害,远远超乎她的预料。
苏明航一想到刚才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觉得羞臊难安。
他又催促道“娘您还有什么法子没有这要是等爹爹回来,发现伯爵府名声没了,怕是要打死我”
陈氏心里也是有些怕的,自己夫君那个脾气禀性她是知道的,能耐没有可却是个十分能狠得下心肠的
若是知道他们母子二人连番出手,都被一个十三岁的小娃娃打得灰头土脸,怕是她和儿子都逃不过一顿毒打。
但这一次的事情,说到底也是他追去永嘉,在永嘉谢氏闹出来的,又并非全然是他们母子的过错,即便是丈夫再生气,也不会真的打死儿子。
“你现在还有心情关心你爹会不会打死你,你应当担心你的仕途”陈氏训斥的话到嘴边,瞧着儿子坐立不安的模样又咽了回去。
陈氏转而安抚道,“你也别太怕了,你爹就你一个儿子把你打死了就没有儿子了再说这件事你爹也有错他没事儿在永嘉吓唬人家谢老干什么,那读书人尤其是士族出身的读书人,脾气是又臭又硬,这话他自己都说过,去了永嘉行事竟也不知收敛”
说着,陈氏又问身边的嬷嬷“你儿子回来了没有说没说大皇子府上怎么说姑娘怎么说”
等了半天插不上话的嬷嬷连忙道“正要和您说呢,姑娘说,既然咱们伯爵府已经被谢府的人盯住了,就不要再派人前往大皇子府了,此事大皇子已经知晓,大皇子的意思是让咱们公子去谢府负荆请罪,好好的将和离书给谢家,求个好聚好散”
“还说此事能揭过去就揭过去,如今这谢大人也是吏部尚书的人选之一,即便谢大人不是吏部尚书也是侍郎,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不然高兴的就只有三皇子”
苏明航顿时就坐不住了,睁大了眼,眉梢高高吊起“就这些让我去负荆请罪没别的了那明日牛御史若是参我们伯爵府怎么办都没有说吗娘你听听这话,大皇子摆明了是不会为了我们伯爵府得罪谢府的。”
“好了你先坐下”陈氏皱眉摆手,脑子里飞快转着,“以前就算谢雯蔓身边那个刁奴求到谢府,这谢大人从不曾为谢雯蔓出头。可这一次谢老亲自来了汴京城,压着谢大人出面,这可就不同了”
“这我还能不知道吗”苏明航气恼地坐了下来。
陈氏在心中略作盘算,转而看向自己的儿子“儿啊,恐怕得委屈你,现在就去谢府负荆请罪最好就是谢府还在气头上闭门不见你,你就只管在门口跪着不要起来,只有如此明日牛御史若是参奏,大皇子才能以你已知错,正负荆请罪在谢府门前跪了一夜替我们伯爵府求情这也是为了你的前程着想”
“可这可这刚闹了那么两场,我现在去负荆请罪我还要脸呢”苏明航不愿意去,赌气将头偏过去,“要去您去”
陈氏想了想点头“你说的对娘得跟着你一起去负荆请罪。”
苏明航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看着自己的娘亲,他去负荆请罪还不够,他母亲一个堂堂伯爵夫人竟然也去。
陈氏语重心长劝导自己的儿子“儿子,脸面有什么打紧的此事最后我们伯爵府会落个什么结果才重要,你的前程才重要他日你飞黄腾达,谁人还记得你当年的丑事成王败寇就是这个道理面子不过是人的执念罢了我们伯爵府要实惠如今屈己,是为了来日的居高临下我们伯爵府的爵位,去年被你父亲作践的已不能世袭罔替了你的前程得靠你自己去争”
苏明航听着母亲的话,心绪稍稍平静了些。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