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诸位”还握着刀的谢云初,同那些来看热闹的人揖手,“苏明航这个畜牲不如的狗东西诓我与他私下说话,竟是威胁我说若我们谢家不肯就此罢休,对外承认是我阿姐偷人是我阿姐自愿将嫁妆给他用的,灰溜溜滚出汴京去。就要苏伯爵和伯爵夫人在我谢府门前假装上吊以死明志,留下血书指认我阿姐早年曾谋害公婆,是我大伯以权势欺压他们伯爵府不得举发此事。”
众人见面容白净的小郎君被气得脸都红了,说话时声音急得劈了音,可见是真的气狠了
“而他苏明航每每将我阿姐打个半死,是因记恨我阿姐谋害过他双亲,致使他双亲身体受损再让大皇子参我大伯利用职权维护侄女,将他双亲的血书送御前,请陛下亲自定我谢家的大罪”
“大邺律法谋害公婆是死罪为了陷害我阿姐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连自己双亲的性命都不顾了你就不怕你双亲假死弄假成真吗简直是畜牲不你连畜牲不如畜牲还知道反哺”
“哎哟苏伯爷那个身子受损没听说上个月在明月馆,一夜御三女,这可不像身子受损啊”有纨绔高声揭苏伯爷的丑事。
苏明航恼羞成怒,脑子嗡嗡直响,生怕牵连大皇子,指着谢云初脱口就出“谢云初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要让大皇子参你大伯,什么时候说要我爹娘要假死”
“那你告诉众人,刚才在这里你与我说了那么许多,说的是什么为何又让我闭嘴不许我说”
谢云初刀指苏明航“你说啊”
“我我”苏明航这才意识到,这谢云初哪里是被推出来挑头什么都不懂,胆子又小的小郎君,分明就是一匹恶狼。
他慌乱道,“我就是求你放我伯爵府一码别再去各府讨要嫁妆,我愿意将和离书给你嫁妆也双倍奉还你却在这里颠倒黑白胡说八道”
“不过是求饶而已,你倒是和众人说说你怎么求的饶,我不听会后悔你倒是说啊我谢云初敢对满天神佛起誓你刚才同我说的那些话里,句句都是损伤你亲眷性命来威胁我谢家,若有虚言我陈郡谢氏全族无后,全族死无葬身之地”
谢云初指着苏明航的刀并未放下,步步紧逼“你可敢起誓你刚才威胁我的话中没有一句是损害你父母性命的话若是有一句你仕途前程从此无望,断子绝孙,命根绝断你敢吗”
神佛之说,苏明航心里敬畏的很,实在是不敢胡乱开口起誓。
他酷爱女一色,又重视前程,若让他命根绝断,前程无望他怎么肯
苏明航气得直哆嗦,又无可奈何,他什么时候扯自己的父亲了什么时候扯上大皇子参奏了
可偏偏,他不能开口辩驳
谢云初将假话不利于伯爵府的话,真真假假的掺到其中,让他辩无可辩
他虽然不聪明,可也明白谢云初这么真真假假的强逼,分明就是想要他忙中出错,将真话抖出来
这是一个十三岁的孩童能算计出来的事
“我我没有我没有说”苏明航只觉血气一阵一阵往头顶上冲,半天说不出什么,只能生硬狡辩,“我是为了故意吓唬你,让你与我说话”
“求人还要吓唬人啊我头一次听说”有纨绔开口。
“就是苏明航你倒是说说能让人家谢家小郎君后悔的话是什么话,我们也好给你断断官司啊”
纨绔们看着苏明航明显慌了手脚的模样,在一旁煽风点火推波助澜。
“既然说不是,那就起誓啊怎么不敢起誓啊苏明航你该不会是真的这样吓唬人家谢家小郎君的吧”
“这谢家小郎君还是个孩子呢苏明航你可真出息”
谢云初全然不给苏明航开口起誓的机会,在这些纨绔拱火之后,便先一步开口
“先是栽赃我阿姐偷人,眼见一计不成被我们谢家识破,抓了一个人赃并获,现在竟然又要损害自家双亲安危,用栽赃我阿姐给公婆下毒这样的恶毒伎俩来要挟我苏明航我告诉你陈郡谢氏一族是没落了可谢氏的硬骨未折”
谢云初今日做了太多事情,说了太多话,身体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可该说的话却不能不说完“我谢氏开设云山书院,为大邺培育出两位状元,进士、举子、秀才更是数不胜数门下学子各个都是忠君爱国风骨峭峻,上规劝君王,下教导庶民的君子我等读书人更是自有傲骨,从不屈膝折节受人辖制”
“你有龌龊阴毒的手段层出不穷,我亦有君子的阳谋正道可行我有登闻鼓可敲我有御状可告我有在这里的仁人义士为我谢家人证这件事不闹到直达天听,我决不罢休有本事你就让苏爵爷和伯爵夫人真去我们谢府门前自尽让大皇子去参我大伯我就不相信假的能成真我就不相信堂堂皇城天子脚下,我谢氏拼上一族人的性命,在大邺讨不了一个公道”
“好好一个亦有君子的阳谋正道可行”
“果真是陈郡谢氏教导出来的好儿郎”
“龌龊伎俩,怎么同阳谋正道相提并论”
来看热闹的有不少读书人,听到谢云初提及云山书院,提及陈郡谢氏提及读书人的傲骨,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