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竹看了眼天色,笑笑不语。
九十月正是凉爽的时候,映湖上随处可见泛湖的小船,船头挂盏花灯,舱内是公子小姐,品茶赏景。
湖畔的吊脚茶楼内更是热闹,临靠着栏杆的那桌上坐着三女两男,林轻染就在其中。
林轻染心不在焉的喝着杯中的茶水,身旁的魏怡宁小力的撞了撞她,“自打你从京城回来就一直闭门不出,怎么这会儿好不容易出来,还给我跑魂呢。”
魏怡宁家中同样经商与林轻染交好多年,自打一年前林轻染去了京城两人才见面少了。
林轻染回过神,咬住下唇抿去上面的水珠,“想些事情罢了。”
坐在林轻染对面的男子将一碟茶点放到她面前,“林姑娘尝尝这个,与你喝得洞顶乌龙正相配。”说话的人含笑瞧着她,正是夏书铭。
林轻染与魏怡宁,陈瑶三人刚到茶楼就碰见了夏书铭和其友人,于是五人便坐到了一处。
夏书铭还不知道自己养外室的事早已被林家知晓,当初与林轻染在画舫见过一面之后,他便一直抓心挠肺的惦记着,好不容易又得见佳人,自然殷勤。
自上次相见,林轻染明显瘦了些,更显的弱柳扶风,腰身轻易就能折,夏书铭脑中浮想联翩。
林轻染对他养不养外室倒是一点不在意,反正也与她无关,只是如今再看着他那双形似沈听竹的桃花眼,才明白什么叫高低立现。
她还算赏脸的拿了一块来吃,“是不错。”
“如何个不错法”
含笑清浅的声音传来,不是夏书铭,而是来自身后。
林轻染咬住唇瓣,当即便知道是谁来了。
其余人皆朝着说话之人看去,过分俊美出挑的样貌,从骨子里透出的矜贵,清简的襴衫穿在他身上反而雅致出尘。
众人只是视线落下,见他坐的竟是轮椅,才反应过来他患有腿疾。
夏书铭客气地笑道“这位兄台可是与林姑娘相熟”
沈听竹并不理会他,而是弯起眼睛,朝一直不看自己的小姑娘微笑,“不介绍一下”
林轻染侧过目光,平静的看着他,没有隔着照纱,他的每一处眉眼都无比清晰,没有了苍白和憔悴。
她冷漠的眸光令沈听竹心口发紧。
林轻染对几人道“这位是我表哥,沈峙。”
又对沈听竹介绍了几人,她话语里面明显的疏离感,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得到。
魏怡宁凑近问“我怎么不知你还有这么个表哥。”
林轻染道“我也不熟,今日才在府上见过一面。”她声音不清,可以说根本就是故意要沈听竹听见的。
余光看到沈听竹垂下眸,唇角略抿紧,她心里又酸又痛快的揪了揪。
沈听竹看向众人,“诸位可介意我同坐”
夏书铭道“沈公子快请。”
林轻染真就如她所说的一样,仿佛与他一点不相熟,甚至连一眼都不往沈听竹那里瞧,只与其他人说话。
又坐了一会儿,夏书铭提议,“不如我们去游湖。”
林轻染在这时说“二表哥腿脚不便,想来也不方便与我们同游,就不留你了。”
沈听竹看着她,眼里缓缓流淌着情思眷恋,“无妨,我跟你们一起去。”
“随你。”林轻染不再看他,率先与魏怡宁和陈瑶登了船。
她坐在舱上靠窗处,伸长了脖子往外瞧,见沈听竹由莫辞搀扶着往船上走,才收回目光。
魏怡宁看她古里古怪的,忍不住问她“你与你那表哥可是有什么仇怨,你说话那么不客气。”
林轻染动了动唇瓣没吭声,她已经够客气了。
陈瑶看得比她还起劲,张望着还在船头的沈听竹道“表哥虽然腿脚不好,可模样气度都是一绝。”
林轻染听得眉头直皱,当即便说“二表哥已经有妻室了。”
“娶亲了”陈瑶遗憾的又看了两眼才收回目光。
几人都登了船,沈听竹是最后进来的,只坐在最末的空位。
夏书铭对林轻染可谓殷勤备至,什么心思昭然若揭,只是碍于沈听竹这个表兄在,不敢出格。
沈听竹虽看得碍眼,到底忍住了没有发作,直到夏书铭给林轻染斟酒的时候,他才凉凉开口,“她不喝酒。”
夏书铭放下酒壶抱歉道“是我思虑不周,那就喝茶。”
沈听竹又道“夜里喝太多茶会睡不好,染染还是喝些果子饮。”
林轻染故意和他唱反调,拿过夏书铭手里的酒壶,“谁说我不能喝的。”
“我父兄都不管,你凭什么管。”林轻染讥讽一笑。
沈听竹好像没脾气一样,好声好气地说,“你总也叫我一声表哥,我自己要照顾你。”
林轻染又生气了,表哥,那就做一辈子的表哥吧
船已经在映湖上游了一圈,沈听竹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相比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