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沫一大早就在街边等着了。
老远看见念叨了多少遍的车牌号缓缓驶近,他赶紧从大柳树底下窜出来,“这边这边。”
牧鱼跟他握个手。
好家伙,确实够憔悴的,眼底满是血丝,嘴角都是泡,嘴唇上的干皮也支愣着。
见两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年轻,徐沫刚开始确实有点吃惊。
但他们这些人多年来走南闯北见得多了,心理素质硬是要的,情绪轻易不会外露。
况且鬼神之事玄而又玄,又岂是年龄大小能决定的。
商务车直接停在戏园子门口,牧鱼和师无疑刚一下车,一座精致的三层小楼便映入眼帘。
小楼建得很讲究,哪怕年份浅,算不得正经文物,也是挺了不得的一件艺术品了。
如果就这么扒了的话,忒可惜。
徐沫道“确实可惜,可卖不出去啊”
这条街上也就这座戏园子值钱,原本当地政府还想找些喜欢古物的大老板卖了,整个拆了搬过去。
奈何这栋小楼漂亮归漂亮,历史却不够久,也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独特性,不上不下的,不免有些鸡肋。
能出得起价记钱的大老板看不上,看得上的又出不起价钱
当初还是因为死了满院子人荒废的,忒不吉利,也只能拆了。
不过也幸亏没卖。
还站在路边呢,牧鱼就已经感觉到了浓烈的阴气。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共死了多少人”
他问。
说起这个就来气,徐沫气呼呼道
“那帮孙子忒不做人,这么大的事儿竟然瞒着我,我去找他们,还说什么封建迷信要不得这两天我找人打听了,可惜过去太久了,也只有几个老人记得一点,好像是被人投毒,连唱戏的台柱子、戏班子,加来看戏的客人,百十号人全死了,那叫一个惨但具体怎么引起的,还真不清楚。”
牧鱼也愣了,“这么多人”
百十号人,难怪阴气这么重,都快赶上太平间了。
徐沫心有戚戚,缩了缩脖子说“可不是嘛,多大仇,多大恨啊”
师无疑已经往里走了。
牧鱼点了点头,也跟上。
徐沫瞄了眼天边的落日,忙道“大师,时间不早了,要不咱们明天赶早”
这戏园子白天看就阴森森的,日头一落,更怕人了。
牧鱼眨了眨眼,“要的就是这个不早。”
白天鬼魂可不爱出来。
徐沫略一犹豫,也咬牙追上来。
无论如何他都想亲眼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牧鱼扭头看了他一眼,胆子还挺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木牌递过去,“挂在胸口吧。”
徐沫下意识拿着看了看
四四方方的小木牌,光秃秃的,什么字也没有,甚至还有点毛刺
太没有匠人精神了吧
简直就像拼多多上九块九包邮一大包买来的。
牧鱼指了指他的眉心,“你印堂发黑,这几天不太舒服吧桃木牌属阳,可以挡一挡。”
徐沫就是个普通人,进来的次数一多,待的时间一长,难免沾染阴气。
徐沫慌忙抖开上面的挂绳,“还真是,这两天特别怕冷,在屋里空调都开到30度了,还要穿羽绒服呢”
还以为感冒了呢。
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的错觉,刚戴上这个木牌,他顿时就觉得暖和许多。
徐沫松了口气,再看桃木牌上的毛刺时也顺眼多了。
这是普通的毛刺吗
不,这叫最大限度保留精华
“大师,还有几个工人也进来过,他们要不要紧”
倒还厚道,这种时候竟还顾得他人死活。
牧鱼就笑,“时间不长的话没什么大问题。冬天日头好,让他们别总呆在屋里,正午去太阳底下多晒晒,过几天就好了。”
只要不是长时间浸泡,沾染的这点阴气顶多就让人不舒服一段时间。
不过金主嘛,自然得有点特殊优待。
徐沫点了点头,飞快地给谁发了短信,让他们照做。
这是一栋三层小楼,一楼是戏台和普通的方桌条凳座位,二楼是包间雅座。
三楼平时不开放,主要用作储藏室和日常事务处理。
因为荒废已久,地面和摆设上都落了记厚厚一层灰尘,随着三人的走动,在斜照进来的夕阳余晖中微微翻滚。
戏台蛮高,因为长久失于维护,边缘有几块木板翘了起来。
徐沫随意瞥了眼,顺口道“那上面的梅花印还挺特别的。”
话音刚落,就听师无疑道“那是血迹。”
徐沫“”
在寂静的戏楼内,他吞口水的声音格外响亮。
牧鱼伸着脖子看了看,发现“梅花印记”很多,而且疏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