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元清的爪牙手底下救出了付大人一家,现在她又来了,那事情肯定有转机
在他们因为陈松意的到来而生出希望的时候,陈松意也出手了。
游天身上稀奇古怪的药物多,但是分量却不多,一波撒完之后,他们就开始跟姚四一样,借着地上倒下的这些人筑成人墙,跟后面冲进来的军士交上了手。
后面冲进来的人对地上这些中了药却没有死的同袍投鼠忌器,放不开手脚。
可是陈松意他们却没有这顾忌,哪怕只用普通的招式,也将厅门口牢牢守住了。
桓瑾与风珉再次过了上百招,冷酷地下令“杀今日战死者,厚重抚恤”
人为财死,听到军令,再听到有厚重抚恤,门外的进攻就再次变得猛烈起来。
外面的弓箭手也在雨中列了队,只等总督大人从里面一出来,就立刻放箭。
万事俱备,桓瑾的攻势再次变得凶狠了几分。
他的掌法劲力雄浑,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子,可右手的鹰爪却又十分阴毒,交手的时候抽冷给风珉一记,短短数息就在他的肩上、手臂上跟胸口都留下了爪伤。
见陈松意没有如他来的时候所叮嘱的那样,等到开战就躲到付大人身边去,而是跟其他人一样在门口陷入混战,风珉忍不住心中暗骂。
略一分神,眼角余光就见桓瑾一掌袭来,就忙横枪去格挡。
桓瑾如同一头狮子压着掌下的猎物,在怒张的须发下看着他“生死相搏,竟然还敢分心”
风珉收拢了心神,嘲道“大齐第一武将也不过如此,对你还用不着我尽全力”
桓瑾冷然地道“那你就是在找死。”
今夜在宴客厅,哪怕有风珉半路杀出来搅乱局势,在桓瑾眼里,一切也都在掌握之中。
眼下不过是在真正将他们杀死、抛尸江河之前,一场狮子对猎物的戏耍。
眼见战况越发胶着,藏身在角落的几人十分想出去助阵。
是加入陈松意他们放倒那些守备军也好,还是加入公子爷给桓瑾造成一些压力也好,都可以。
可是他们不能动。
他们还身负要保护付大人的重任。
相比他们的焦急,付鼎臣此刻却闭着眼,听着外面的各种声音,比所有人都要沉稳。
因为他知道,此刻本应身在漕帮总舵的陈松意出现在这里,就说明齐统领所带领的水师也在外面了。
由京城的水师精锐组成的军队,加上近乎无敌的炮船,就算是桓瑾也不可能完全无视这威胁。
桓瑾今日杀人灭口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只是不知道在外面的战船要怎么跟在里面的人里应外合
正想着,屋外猛地传来信号弹发射的声音。
付鼎臣猛地睁开了眼睛,下着暴雨的天空中,烟花短暂地绽放。
随即一颗炮弹从江上发射而来,重重地击在楼外楼的外围
“啊”
外面那些在雨中潜伏的甲士发出惨叫,被炸得人仰马翻。
下一刻,楼内也响起了尖叫声,有浑身湿透的水师战士不知从何处冒出来,逼向了宴客厅,同桓瑾带来的那些士兵厮杀在一起。
州府官员抱头鼠窜,但凡敢咒骂的全都被压在了地上,半边脸浸没在地上的水洼里。
姚四在厮杀中高声喊道“援军到了”
是燕七跟裴植他们接上头,带着一部分水师战士从水下暗道进来了
援军一道,就立刻分薄了厅内几人的压力。
而呈包围之势停在江面上,对准楼外楼开炮的战船更是充满威慑。
站在船头的裴植手中拿着一把扇子。
折扇一挥,就是一炮轰出,连开三炮打在不同的位置,令整座楼的人都感到地动山摇。
哭声,骂声,雨声,炮声,不绝于耳。
楼里的人都害怕地抱着头躲到了桌椅底下,不知是什么人在大齐腹地朝他们发动攻击。
三炮过后,船上战鼓擂起,充满进攻之意的鼓点挟着方才炮击的余威,再加上外围那些被三炮清除的军队哀嚎声,一时间充满震慑。
先前还感觉占尽优势的桓瑾此刻脸沉了下来。
他带着军队包围楼外楼,已经足够出格,可是船上让开炮的人比他更加蛮横
这就是厉王的军师祭酒吗
在州城内,对着聚集了一整个州府的官员的楼阁开炮,要是塌下来,把里面的人砸死一半,整个江南会顷刻乱作一团。
桓瑾定住了动作,看着站在对面的风珉,又再看向从圆桌后起身的付鼎臣。
没想到他疯,他们竟然比他更疯。
外面厮杀的声音不绝于耳,宴客厅里反而渐渐没有了动静。
“桓总督。”付鼎臣站在桌后,对着他劝道,“大势已去,不要再负隅顽抗。”
“付大人。”
桓瑾收了手,一副不打算再战的样子,“没想到你对旁人狠,对自己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