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相背,心中自然百感交集。
这就好比同班同学,别人想考60分保及格都做不到,你却无意中得了满分。
如果在这种时候还抱怨什么“哎呀这满分来得太过突然,我一点都不想要啊”之类的,难免有点过分了。
云鸿只好另起话题,“都说一心不能二用,两位都是一方首领,又要考虑祖业发展,又要替手下的人谋出路,难免俗务缠身”
说白了,天分本来就有限,他们又要把有限的精力分给俗世,肯定不可能像云鸿这样全身心修行,能入修仙门就有鬼了。
青松道人和慧方和尚听罢,顿觉如醍醐灌顶,都有拨云见日之感。
“道友所言甚是,”慧方和尚行了一礼,又为难道,“只是这”
这一大摊子营生,又怎么是说舍下就能舍得下的
再往下说就不大好了,云鸿委婉道“人各有志,也只求个行事随心,无怨无悔罢了。”
上头的人撒手,下面的人难以维持生计是一方面,只怕也有贪恋权势地位之嫌。
慧方和尚哑然,脸上微红,隐有羞愧之意。
倒是青松道人沉吟良久,似有所悟。
到底心中忐忑,云鸿次日便去拜见碧霞元君。
碧霞元君见他后便了然笑道“既然我隐约感应到西方有微弱的神力凝结,掐算后得知是熟人,如今一见,果然不假。”
云鸿难得窘迫,“我入修仙一道也就罢了,这成神”
实在来得太过突然。
他久违地生出一点惶恐来。
碧霞元君笑道“天意如此,又有何不可”
原本天地之间的神明变有两个来路,一则是神明之间诞育的后代,他们生而为神,数目稀少。
而另一类则是凡胎经过种种考验后成神,多数是死后论功封神,也有极少数哲因生前功绩过大,肉身直接凝结香火,萃聚神格。
云鸿有些像第二种。
只是现代人缺乏外在的信仰,人世间已经很久没有过新神诞生了。
云鸿虚心求教,“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若坦然受了人家的香火,总不好什么都不做吧可如果要做唉,着实没个头绪。”
难不成以后要天天竖起耳朵听那些信众的心愿
那自己还修行不修行了
碧霞元君失笑,再开口时,竟说出几句近乎无赖的俏皮话,“我常听闻人类会频频,妄图一夜暴富,可你亲眼见了几人得偿所愿”
云鸿先是一愣,继而大悟。
懂了
从泰山返回住处时,云鸿的心境已然截然不同了。
他第一次开始切身实地的思考“神”这个词所代表的含义。
神,成与人,高于人,却又依附于人。
如果对人类有求必应,那么它就是保姆,而非神。
可如果始终没有回应,它就将逐渐失去人类的信仰,最终丧失神性。
尤其是那些完全依托于人类的信仰和供奉而诞生神明,更要把握好这个度。
因为云鸿如果失去人类的信仰,最多就是重新降到普通修仙者而已,可那些由人类信仰诞生的神明一旦失去力量源泉,就会真正灰飞烟灭。
想到这里,云鸿忍不住笑出来,“这可真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了。”
安格“”
被你这么一说,真的一点都不神秘了呢
正说着,他们忽然听到山坳中传出低低的呻吟声,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走近一看,竟是一位孕妇躺在地上,身下已经流出血来。
她快要生产,可连日来却心神不宁,寝食难安,便来山神庙祈祷。
谁知天色一暗,山里就起了雾,沾了水汽的石板路滑腻难行,她一脚踩空摔倒在地,竟早产了。
孕妇听见动静,强撑着转过头去,气息微弱的求救,可一抬眼,却发现雾气中现出一头白狼,白狼背上还端坐着一位身穿长袍、梳发髻的俊美青年。
紧接着,一头健壮的雄鹿自山林中跃出,蹦跳着来到白狼旁边,“呦呦”叫了几声,便拿毛茸茸的鹿角去蹭那青年的手。
云鸿脚尖在安格背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翩然而起,轻飘飘落到孕妇身边。
他感到对方的生机正在疯狂流失,而另一条小生命已然降临
大出血,来不及送医院了。
孕妇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拉住他的手,“救,救救我,我不想死”
她曾那样满心欢喜地期盼腹中生命的降生,此时却又这般恐惧死亡的降临。
云鸿当机立断,立刻引导灵气为她修补撕裂的伤口和血管,又脱下外袍,包裹满是污的婴儿。
接触到空气的婴儿哇哇大哭。
云鸿把孩子抱给妈妈看,“是个很健康漂亮的女孩子呢。”
刚晋升为妈妈的产妇清晰地感受着体力的回归,刚才令她痛不欲生的疼痛竟然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