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能治。
因为云鸿分明就看见,他的右眼被一片本不该在这个季节出现的,翠绿的树叶挡住了。
碧莹莹的,好似翠玉雕成,还挺可爱。
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句话一叶蔽目。
这症状么,还挺附和这位杜先生的人设。
杜成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怎么样”
他本就性格急躁,眼睛又一直没治好,整个人更是阴晴不定,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
炸不炸的,云鸿不在乎。
我又不欠你的,甩脸子给谁看就不惯着。
他不答反问“杜先生不信我”
杜成还没说话,黄女士先赔笑道“您说的哪里话,自然是信的。”
云鸿呵呵几声,似笑非笑看过去。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看着特别清澈,两汪泉眼似的又柔又亮,可黄女士却不大敢直视。
总觉得这位小道长目光忒锐利,什么心思都无处遁形。
认识的人总觉得云鸿好脾气,甚至有点儿太好了,就连之前去三甲医院实习时,原本铁板钉钉的留院名额被人顶了,他也是一笑而过。
其实,那是没人碰他真正在意的。
本来安格迟迟不到,云鸿就有些不痛快,如今杜成这吊儿郎当的熊样,着实撞在枪口上了。
他忽然俯身上前,手指从杜成右眼上轻轻划过,再收回手时,食指和中指间就夹了一片绿叶。
碰到那叶片的瞬间,云鸿心中突然冒出一个诡异的念头
这叶子是活的
杜成都没来得及躲,就觉右眼一亮,看见了
哗啦,是三观碎裂的声音
他目瞪口呆道“我,我看见了”
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云鸿又把刚才的动作做了一遍,他又看不见了
得到后的失去远比从未得到过更磨人。
杜成直接就跳了起来,一张国字脸涨得通红,“你这是什么意思”
玩儿我吗
重新把叶子放回去的云鸿站起身来,笑着拍拍手,“现在确定了,能治。”
徐二姨夫“”
艹了
刚啊
这操作骚气啊
杜成脑袋瓜子里嗡嗡的,脸都发紫了。
黄女士也懵了,“道长,您这是”
云鸿直接往外走,“他想让我治吗请我治了吗”
什么都没有,我还上杆子卖力气做什么
犯贱吗
天理昭昭,大道轮回,杜成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大概率是咎由自取。
既然不是诚心求助,那就继续当独眼龙呗,反正也不致命。
挺好的。
黄女士被这一问三连堵得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徐二姨夫。
谁的男人谁了解,她可太清楚杜成的尿性了,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会儿刚被人打了脸,肯定拉不下面儿来赔礼道歉。
后者看看他,再看看满脸紫涨还硬憋着起范儿的杜成,嗤笑一声,“这事儿算我自讨没趣,以后我也不接您家的生意了,令郎还是令寻名师吧回头我让财务把您剩的课时费退了。”
这件事本可以三得益,都解了围,还能交个朋友,可谁承想杜成真就比传言中的更混蛋更短见,硬生生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有本事你一开始就不同意啊
请人登门还甩脸子,什么身份啊,家里开钥匙店的吗
外面十块钱配三把,你配几把
一听这话,黄女士的脸是真的黄了。
她还想说什么,徐二姨夫已经护着云鸿往外走了,“真对不住,叫您受委屈了,这么着,叫上我那大外甥,大家一起吃个便饭,权当给您接风洗尘赔礼道歉了。”
云鸿也不迁怒,“吃饭就不用了,我还约了人,得麻烦您送我去紫云洞。”
见他跟自己说话还是那么和风细雨的,徐二姨夫一颗心重新放回肚子里,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没问题没问题,那咱们这就走用不用把司机留下晚上您去酒店啊或者再去别的地方也方便”
眼见着两人真就头也不回上了车,黄女士急了,踩着高跟鞋追,结果追了个寂寞。
她又恨又气,回屋看见杜成的脸后,更是当胸烧起一团火,“你可真行啊”
杜成就跟个炮仗似的炸了,“你到底是谁老婆没看见别人都欺负到门上了”
“杜成你王八蛋”黄女士抄起花瓶砸到他脚边,“我忍你很久了,要不是你老婆,我吃饱了撑得到处受闲气”
杜成目瞪口呆,“你,你简直是反了”
“去你大爷的”黄女士也真是忍够了,“当年我真是瞎了眼,怎么看上你这么个瘪三儿,炕头上的汉子,窝里横爱治治,不治拉倒大不了离婚不过了”
说完,上楼抓了包和车钥匙,摔门而去。
杜成都给她骂傻了,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