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的调整之后,他擦拭被绿血弄脏的剑“受伤的人原地休息,继续前进”
海上的飓风似乎远离了这片区域,但是楼战还来不及心安,就发现船头似乎偏离了原有的轨道。海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雾气,浅白色的雾气渐浓,往远处看,有一个巨大的雾团。
玉皇号很大,设备齐全,对上海盗或者是海怪也无所畏惧,可是陷入迷雾之中就会错失方向,若是撞上礁石、冰山,或者是卷入漩涡之中,铁打的人也别想活
不知道是不是撞到了暗礁,就听到一声剧烈的撞击声,整座楼船都开始东倒西歪,船舱上的人顿时乱作一团。守着昏迷不醒的安王的小童试图抓住周边的东西,但船舱里的物件并不是固定的,柜子东倒西歪,甚至安王躺着的床也从房间的左边飘到了西边。
“殿下”
安王被掉落的花瓶砸到了头,脸上都被碎瓷片割出一道血痕。太医,去找太医小童慌慌张张的往外跑。危难之间,被安王带来的丫鬟小厮下意识寻找船上最靠谱的人。
而此时,意识到不对劲的楼战却飞奔到了顶层,直奔船尾,那一处是最重要的船舵所在。他砰的一声猛踹开门“老岑,你在搞什么船偏航了你知不知道”
中年男人转过脸来,往日里总是笑眯眯的脸却摆出一副泪流满面的样子,把楼战吓了一跳“老岑,你怎么了”
透过船舱的窗户,楼战看到了远处的暗礁,暗礁上坐着一个纤瘦的背影,长发如海藻一般,赤着的上半身在月光下散发着如珍珠一般莹润的光泽,像是一个哭泣的女人。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阵空灵的声音,电光火石之间,楼战明白了什么远处的那个家伙不是什么女人,是迷惑人心的海妖绿皮海怪只是诱饵,海妖才是背后真正的猎手。
他眼疾手快地劈向了老搭档的脖子,让对方倒地,一把抢过船舵,扭转方向,试图让大船掉头。但情况并没有因此逆转,因为有更多被迷惑的士兵听到动静涌了过来,舵轮甚至在争抢过程中直接被拧了下来,楼船停了,而且在风浪中摇晃。
不解决内患,楼战根本无法在这种状态下掌舵,他把被他劈晕的舵手硬生生拖出来,强行堵住最上层船舵所在的大门,逼自己打起十足的精力迎战。
年轻将领的视线所及之处,那些受伤的士兵轻易被海妖迷惑,身体还带着伤,转头就开始攻击起照顾自己的同伴。大家可以毫不留情砍了海怪的头,却无法在清醒状态下轻易对往日并肩作战、同样是血肉之躯的同伴下狠手。巨浪接连袭来,船体本就厚重的楼船重新剧烈的摇晃起来,即便性格坚韧,强大如楼战,也不由的生出几分绝望之心。
不可以这么想,面目刚毅的青年将领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血腥味涌上来,他双目赤红,大喝一声“别伤要害,把他们武器卸了,把人打昏”
此时此刻,天空已经逐渐呈现鱼肚白的颜色,在夜里呈现墨蓝色的海水也朝着浅蓝色过渡,马上就要天亮了。再一次袭来的飓风把天空分成了两半,天的确快亮了,但那是在他们咫尺之遥的地方,楼船所在的海域,海水和天色仍旧浓得如同墨汁,天色阴沉,一边是仙境,一边是深渊。就好像,他们无法挣脱现在困境,只能陷落深渊之中。
无形的绝望笼罩人心,一直在努力抵抗的士兵忍不住陷入失落状态中,心神一松懈,就落入海妖哀伤的歌声之中。
“滋啦”一道极为刺耳的声音强势的打断了这缠绵哀怨的歌声,互相攻击的士兵忽然停止了动作,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船舱处。
绸缎帘子早就在狂风中被打落,只剩下一道珠帘,一只手拨开珠帘,一道让楼战觉得熟悉的身影抱琴走了出来。
和他记忆里满脸狂躁,阴郁扭曲的十一皇子不一样,抱着古琴出来的安王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闲散慵懒的气质,像是阳春三月的桃花,成了这漆黑夜幕中唯一的一抹温暖亮色。
之前摔落花瓶的碎片正好伤在安王眉心,被对方用袖摆擦净之后,只在眉心出留下一个暗红色的血痂,圆圆润润不偏不倚的一个小红点,配着青年盈盈带笑的眉眼,让他成了昏暗天光下一尊散发佛光的玉观音。
“歌唱得这么好,怎么能没伴奏呢。”青年兴致勃勃的起了个弹琴的手势,修长的手指搁在琴弦上,众目睽睽之下,他轻拨弄琴弦,“铮”上好的名琴琴弦断了一根,紧接着是一道又一道的弦断声,没一会儿,十几根琴弦就只剩下细细两根。
“不好意思,琴弦断了。”这样说的青年桃花眼含笑,半点对琴的内疚之意也无。
听到这句话的楼战没来由一股怒气,这安王脑子被砸坏了不成,这种时候还来凑热闹,他刚刚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被打断的歌声再度响起,被海妖控制的士兵可不会管安王的皇室血统,一起举着染血的利刃冲了过来。
楼战心下恼怒,却还是上前挥舞长剑,替安王清理迎面而来的麻烦。站在他身后的青年抬起手来,绸缎裁剪的长袍滑下一截,露出因为生病而消瘦的一截手腕。淡青色和淡紫的血管在凝脂一般雪白的手腕上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