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宁迦漾猝不及防,本来还以为他是来哄自己。
商屿墨绝口不提之前在办公室内的话题,拿着她的书率先往外走,“陶老,著名心外专家,擅长遗传性心脏病,你那位朋友的心脏已经油尽灯枯,心外主任治不了。”
他尽量用宁迦漾能听得懂的话来解释。
宁迦漾呼吸一窒,下意识拽住他的衣袖“那陶老能治吗”
商屿墨略顿几秒,实话实说“不一定。”
整整一天时间,他将贺清奈的所有资料全部看完,得出的结论和徐羡洲是一样的。
徐羡洲给她的治疗方案,已经是最稳妥并且专业的。
若是换个医生,或许连25岁都无法保证。
见她又习惯性地咬唇。
商屿墨眼眸低垂“所以”
“去不去”
宁迦漾立刻“去”
只要有一点点希望,都不能放弃。
她查了一下陶老的履历,果然,能被商屿墨称之为专家,是真的很厉害。
宁迦漾升希望。
“那就别咬唇,不然等会被人瞧见,还以为是我咬的。”商屿墨云淡风轻道。
宁迦漾被他噎了下。
这只傲娇的猫科动物,就不能好好哄她。
如商屿墨所料,陶老给出的答案也是活不过25岁。
最后,已经九十八岁高龄的陶老感叹,“如果我再年轻三十岁,替这个小朋友主刀,她或许还能多活年。”
“现在不行了,手都开始哆嗦了,可惜如今整个心外科,没有一人能学成我自创的手术技法。”
回家之后,宁迦漾失落之余,洗澡都没心思,一遍一遍回忆今晚去陶老意味深长的话。
眼眸陡然一亮。
她快速冲出浴室问道“所以,陶老的意思是,如果有人能在奈奈25岁之前学成,是不是就可以”
虽然只能延长年,但人只要或者就会希望不是吗
谁知道多活的年之间,会不会有更厉害的心脏病特效药出现。
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
主卧房间。
商屿墨早已洗过澡,眉目怠懒地靠在沙发上,正在翻阅从医院带回来那本神经外科学,手上拿着钢笔,给宁迦漾划重点。
他学生时代,都没划过重点。
因为,过目不忘是天才的基础能力。
“你在干嘛”
“我问你话呢”
宁迦漾将擦头发的毛巾随手丢在架子上,披散着散乱潮湿的发丝走过来。
居高临下望着他。
发梢还在滴水。
在男人肤色冷白的虎口,溅出细碎的水珠。
商屿墨往后仰了仰,避开头发滴水的商太太,薄唇微启,不紧不慢溢出四个字“未雨绸缪。”
“”
宁迦漾摇头表示听不懂,漂亮眉尖紧紧皱着“说人话”
随着她的动作,发梢上的水珠这次溅到了商屿墨睡袍上。
他微微叹息。
终于站起身,拿起随手丢一边的毛巾,盖到她的小脑袋上,慢条斯理地边擦拭边解释“提前预习未来给孩子划重点。”
宁迦漾“”
她是他的试验品
而后,瞥了眼做了标注的三百万字大厚书。
算了,能忍。
成年人懂取舍。
所以,她选择学神划的重点
卧室灯光调整了适合看书的亮度,柔和舒适。
宁迦漾发顶还盖着宽大的毛巾,仰头看向正在给自己擦头发的男人,重新将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
商屿墨掌心隔着毛巾,贴在她耳朵位置,垂眸安静道“商太太,术业有专攻。”
其实宁迦漾也明白。
哪个医生不是经过多年经验与学习,才敢主刀手术。
一个神经外科医生转学心外科,还要做这种难度系数最高的心脏手术,怎么看都像是为难人。
而且陶老那话的意思是,偌大的心外科领域,那么多专业优秀的医生,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学会他的手术技法,也就是说,非常非常非常难。
宁迦漾恹恹地趴在男人肩膀上。任由他折腾自己原本珍视至极的长发,毫无心情。
第二天。
宁迦漾早早便听到男人起床的声音。
她睁着酸涩的眼睛,嗓音清软含糊“几点了”
“该上班了吗”
“六点,还早。”商屿墨站在落地镜前,身上随意换了身黑色卫衣,冬天款式有点厚,耐不住他比例完美,越发衬出宽肩窄腰长腿的衣架子身材。
神仙容貌俊美绮丽,银白卷发招摇不羁,像是刚刚撕开漫画而来,冰肌雪骨,又少年感十足。
宁迦漾愣了片刻,才迟钝地点头“那你起这么早干嘛”
商屿墨漫不经心地往后撸了撸垂落在额间的卷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