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尔的绿眼珠一下就透亮起来,“真的”
他用着疑惑的语气,但打心底里相信安德烈不会骗自己。
更何况,凌也的确是很坦率的人。
“那我现在就给凌打电话。”
西里尔翻找着通讯录,突然就看见了屏幕左上角的日期,他顿了顿,又敲了下隔板,这次动作放得很轻,也很小心。
“喂,安德烈,你明天是不是还要去墓地祭拜”
明天是安德烈母亲的忌日。
这也是西里尔无意间知道的。
几年前,绿眼小少爷跟亲爹大吵一架出门散心时,在路边偶然看见背着奄奄一息的母亲去医院、着急打车却总被司机拒载的安德烈,就好心叫自家司机送了对方一程。
过了几天就被这位眼红红的宿敌堵在卫生间道了谢。
无心之举,却头一次被人这样郑重地道谢,西里尔当时就挠挠头,“小事一桩,不过,你的母亲怎么样了”
因为母亲早早去世,总是凶狠地冲着父亲情妇大喊大叫的西里尔也就是这时,才对这个背着母亲去医院的同龄人有了点好感,语气干巴巴地问道。
安德烈摇摇头,神色黯然,“她已经去了天国。”
西里尔还记得自己那时顿了下,才大力拍了拍这位浅灰眸子爬满血丝的对手的肩膀,用满不在乎的语气仰起头说,“没事啦,我的母亲也去了天国。她们那样善良温柔的人,肯定都变成了天使,过得比我们幸福得多。”
这一句就让安德烈的眼再度红了下。
从此以后,西里尔就成功收获到,这位外表冷峻、内心老实到连无良教练都不敢反抗的傻朋友一枚。
而他们这种奇奇怪怪的地下友谊,居然也在身处敌对派系的情况下维持了这么多年。
西里尔从回忆里抽过了神,就听见安德烈闷闷地道,“会去的。”
西里尔没吭声,过一会儿才欢快道,“那等我约了凌,我们三个也可以一起聚聚。我相信冰协里的那些人巴不得咱们跟凌走得近些,以后好邀请他来e国冰演,一定不会阻拦。”
安德烈就点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西里尔看不见,就重重的嗯了一声。
外面有脚步声走近。
两个总在卫生间偷偷摸摸聊天的年轻人都默契地没有再出声。
西里尔再度点开了通讯录,他的大话刚刚都放出去了,心里却有点忐忑。
自己跟凌的关系虽说不错,但也没好到跟安德烈一样的份上,自己邀请他,他真的会来吗
凌应该还在e国吧
西里尔不确定地想,然后绞尽脑汁地编辑着措辞优美的邀请。
凌燃的确还在e国。
谢尔盖受时灵珊女士之托,又加上舞团现在本就在巡演的日程里,提前就给凌燃预留了最好的观舞席位。
凌燃虽说通过两位演员的表演有了点新的想法,按理说来访的目的已经达成,但也没拒绝谢尔盖的盛情。
本来芭蕾就与花滑息息相关,自己只是看了一回,就有了新的感悟,如果再看几天,会不会还有别的灵感会冷不丁地冒出来
凌燃满怀憧憬地继续来看演出。
霍闻泽提前将其他事情安顿好,这几天也没有别的事,也就总是陪着少年一起来。
在他看来,凌燃望向场上舞者时始终不变的明亮眼神,大概只能用求知若饥,虚心若愚八个大字来形容。
明明自己就已经是谢尔盖这种资深舞团上层盖章定论的优秀表演者,却还能始终以这样诚恳的求知与赞赏的目光欣赏舞剧,不得不说,霍闻泽算是对凌燃的好学有了新的认知。
他对这些舞蹈并不是很感冒,但在凌燃的认真态度感染下,倒也不觉得时间难熬。
以至于公司留守的几个秘书收到自家老板回复说正在看舞剧,公务稍后再回的消息时,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自家那个卷到爆炸,出差加班996毫无怨言的老板是被人魂穿了吗
天啊,打工人狂喜
秘书处的几人面面相觑,满眼震惊。
“咱们霍总该不会谈恋爱了吧”有人大胆猜测。
“拉倒吧,咱们霍总这辈子也就配跟工作谈恋爱了。我都在秘书处几年了,从来就没看见过他因为别的事耽误过工作,也就是他家的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的比赛除外。”
“卷王突然不卷的时候总会让人有一种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宁静感算了算了,继续干活。
启明星俱乐部那边的年报已经提前交上来了,今年的报表漂亮得吓人。不是我说啊,别看人家凌燃是运动员,在霍家待得久了,耳濡目染,一个小小的兴趣都能发家致富,啧啧,要不说运气好呢。”
“也不全是运气吧,主要还是凌燃自己争气,世界级的冠军都能拿到手软,要不然,花滑这么小众的项目一点名气都没有,哪个家长会送孩子来学”
“不管怎么说,之前霍总帮忙收购俱乐部的时候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