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而是凌燃太干净太单纯了,跟复杂的人际关系格格不入,但他也不想拂了凌燃的意。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明清元这样想,然后在车上摸出了自己的手机,犹豫好一会儿,还是给陆觉荣发了一条短信。
“陆教,我还是想去比赛。”
发完,就像做了错事一样赶紧把手机藏了起来,没敢看回复。
明清元知道这其实是在为难陆觉荣,心里愧疚又心虚,但想去比赛的决心还是占了上风。
大不了,大不了他以后都让陆教喊他小明。
明清元双手捂着脸靠在椅背上,二十来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吸了吸鼻子。
陆觉荣压根就没回。
他收到短信时在薛林远的车上,当时就眼眶一热。
这个消息他没有瞒着明清元,第一时间就眼睁睁地看着青年脸上的神采瞬间消失,心里难受得跟针扎一样。
明清元显然很懂事,不想让自己为难,当时就答应下来,说他退下让年轻人上也是好的。
可陆觉荣带了他那么多年,倾注了那么多心血,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徒弟。
现在见他终于振作起来,挣扎着想求自己再帮忙争取一下,陆觉荣整个人都支棱起来了。
他磨着牙,“冰协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走了。”
陆觉荣其实有跟薛林远一样的想法。
第三个名额
谁说凌燃和明清元就拿不到第三个名额。
而且说实话,非得拿到第三个名额又有什么用他们哪里还有能在奥运会那种级别的赛事上争夺名次的优秀男单。
图的就是个虚名。
就是个年终总结工作报告上的漂亮结果。
但为此,要牺牲的却是明清元参加世锦赛的机会。
明清元都二十四了,他哪里还有几次世锦赛可以参加
他为华国男单流汗又流血,苦苦支撑这么多年,凭什么连一次比赛的机会都要被剥夺。
陆觉荣心里难受啊
薛林远也难受,冰协这不就是卸磨杀驴吗,明清元才从一哥位置上退下就这么苛刻,以前怎么把人家当宝贝疼的,现在都不算数了
谁知道凌燃以后会不会步明清元的后尘。
这件事就不是这么算的。
两个教练直接就冲去了冰协,却被告知楚主席最近因为生病请假,好一阵子都没来办公,目前的大部分事都是副主席陆维栋处理的。
两人就去了副主席陆维栋的办公室。
陆维栋刚好在,见到他们两人就有些了然,“你们是为明清元参加世锦赛的事来的吧”
陆觉荣坐倒在沙发里,“陆主席,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他把自己的所思所想一股脑说了出来,薛林远也在一边帮腔。
“两个名额的话,只要明清元没有带伤上场,肯定是稳的。先不说他们能不能拿到第三个名额,就算拿到了,咱们除了凌燃和明清元,哪还有能在奥运会拿名次的男单能参加。”
陆维栋也头疼呢。
“这事,还真不是冰协能决定的。”
他往西南的方向指了指,“上头空降来了个分管冬季运动的领导,还是从别的部门调来的,对这块不太熟,也有点听不进去劝。新官上任,着急做出成绩,可不就这么一拍脑袋决定了吗。”
“那就不能跟他说清楚其中的利弊吗”陆觉荣一听居然还有这种糟心的原委,拳头都硬了。
陆维栋摸摸脑袋,他是个和稀泥的老好人性格,说好听一点就是脾气好,说难听一点就是不管事。
“我说了,可人家嘴上说保二冲三,其实就是一门心思想要三个名额,”他苦笑道,“可能是听说凌燃在大奖赛总决赛上拿到第一,就觉得他在世锦赛上也还能拿到好成绩。”
这下不止是陆觉荣,连薛林远都觉得拳头硬了。
这是人干事
他们原本还保守地觉得,不让明清元上,是上面怕明清元可能拖累凌燃,最后连第二个名额都拿不到。
谁能想到,好家伙,原来人家就不是冲着第二个名额去的,压根瞄准的就是第三个名额。
凌燃一直以冠军为目标,这一点薛林远很清楚。
但自己冲着第一的目标前进,和被人斩断所有后路,强压着一定要拿第一,那根本就不是一码事。
更别说赛场之上,瞬息万变,做到最好是一方面,但意外又不是没有,张口闭口就把冠亚军当大白菜一样要价,这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竞技体育。
他们没法联系到对方,连脸都不要了,就硬生生坐在陆维栋的办公室一门心思地想讨公道。
陆维栋被磨得没办法,支了个招,“要不你们去找楚主席问问,他在总局那头说话可比我管用,说不定能压住这事。”
陆觉荣也看出这个副主席不靠谱,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跟薛林远一道又坐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