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崖顶吹着寒风守望的老龟,正眯着眼睛凝望着颈羽龙群的深处。
这支密集又庞大的兽群,拥有让人望而生畏的力量。
而且冥冥之中,好像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某处滋生。
他缓缓地抬起了僵如死木般的半截小臂,颤抖着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喃喃道:“嘶还有什么突发状况是比弄丢了那只小老虎更糟糕的呢。”
此时,五感被开发过的炸毛虎果然不负老龟所望,溜达的过程中就被那群闹腾的长脖子兽勾搭了过来
在颈羽龙聚集处的边缘,那只正用爪子扒着树干,偷瞄巨兽的老虎,从耳鸣到麻木,从被震懵到接受现实,仅仅经历了一段日出的时间。
果然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直面它。
也不知道是被震聋了还是被刺激狠了,反正虎子是彻底脱敏了。
路上那段疑神疑鬼的怂样儿一下子就被丢了个干净。
一只只犹如史前巨兽般的长脖子兽在虎的面前走来走去。
可她的脑子里却一直走马灯般放映着当初滜南给她烤肉时的片段,甚至还是可以闻着味儿的那种。
于是乎,近日来被压制地非常成功的饥饿和馋虫,在这种关键时刻也突然反水了。
哈喇子就这样不留情面地顺着她被冻坏过的大舌头,一点点从嘴缝处漫出。
气得虎猛地低头啃了一大口雪,试图冷静一下。
可惜,就算那些长脖子兽已经把她震得连树都爬不上去了,面对这么多的食物,她也依旧冷静不下来
榆月甚至都开始有些佩服起自己这种专门拖后腿的勇气了。
第一次挑衅颈羽龙就被拍飞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回想下来几乎还能感受到那种被庞然大物支配的丝丝痛意。
现在那么多大家伙聚在这里开arty,她一只‘小老虎’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虽然脑子告诉她该跑路了
但是摩拳擦掌的大爪子,和兴奋到直冒光的大眼睛,都在鼓励她拼死了也要抓一只储备粮回去冲业绩。
这想法要是被那只老龟知道了,都得苦笑着为她坚持养家糊口的敬业精神点赞。
一想到自己会扛着巨大的‘肉’回去,那些兽人崇拜的跪倒在虎的面前,而九死一生恢复之后醒来的豹豹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夸她
这只虎就有勇气把危险的想法付诸于行动。
榆月歪歪脑袋,临走前先是下意识抬爪看了眼自己正冒着热气的大肉垫。
周边松松软软的积雪已经被她的体温所融化,再被寒流中的冷风一吹,爪子上倒是挂了不少碍事的冰穗。
无奈地甩了甩,最后她只能视而不见地抬爪揉了揉耳朵,便开始顺着兽群的外围游荡起来。
嗯,企图天赐良机让她能碰到一只体型略小的落单兽。
一身脏兮兮的虎毛勉强和雪地融合在一起吧,倒是很好的隐藏了她的行踪。
这让睫毛上挂了好几层冰霜的某人根本就发现不了,下面的某处角落里,正有一只小东西在猥琐地匍匐前进。
半晌后,幸运的天选之虎,小心翼翼地勾搭着一头和同族相比略显‘瘦弱’的成年颈羽龙离开了。
为什么她知道那是一头成年龙呢?
因为刚刚有幸观摩到了它与同伴旁若无兽的在兽群中酱酱酿酿。
再一次棒打鸳鸯的榆月,怀揣着那份让人心虚的负罪感。
果断地略施小计,远远地吸引了这头兽的注意。
毕竟她潜伏了大半天,能遇到这么一只有缘分的,还体型合适的,让她有机会上手比划比划的猎物,真不容易。
而好奇心贼强的颈羽龙可半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拐去当食物。
它甚至没做多少犹豫,就屁颠屁颠儿地跟着虎子的背影追了上去。
榆月就这样,引导着她的猎物,左拐右拐地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小山谷附近。
打不打得过还不一定,当然得找一处安全又僻静的地方动手了。
远处的兽吼还能听得很真切,但这四周一直环绕着奇怪的咚咚声。
她不确定那到底是被震到耳鸣后的幻觉,还是自己的心跳声。
隐隐约约地交错在一起,听得虎心烦意乱。
她便不想再多做停留,直接利索地带头钻进了山谷。
却没注意到,身后那头已经老实地跟了一路的大家伙,到这儿却怎么也不愿意再往里去了。
眼看着那头白色小兽就这样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它急得跺了下蹄子。
而身上蓬松的羽毛也借机飞出来几根,可能是纠结地它毛都掉了。
最后,也不知道是想开了什么,这头被勾搭来的大倒霉蛋儿,突然就幡然醒悟般地扭头离开了。
先一步走进山谷的榆月,根本无暇顾及后面的家伙跟没跟上。
因为她一进来,就瞄到了山谷深处一动不动的几只庞然大物。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