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仰愣了愣,虽然依然想不通夫人为何如此淡定,但还是紧跟了上去。
城墙上,鲁国公和几个留守的将军已是在那里,面色凝重地看着不远处的战场。
鲁国公最先察觉到时颜的到来,连忙转身朝时颜行了个礼,“见过夫人。”
其他将领闻言,也连忙转过身子,朝时颜行礼,“见过夫人。”
“非常时刻,就不必多礼了。”
时颜摆了摆手,察觉到那些将领里,还有黑着一张脸的曲干。
见到她的到来,曲干的脸明显更黑了,行礼也行得不情不愿的。
时颜暗嗤一声,收回看向曲干的目标,走到鲁国公身边,问:“战况如何了。”
“目前来看,战况明显是我们这边占优势。
毕竟我们这边带领军队的刘将军和定北侯,都是经验丰富能力卓绝的沙场战将。
这一点,是缺乏好的将领的齐王青耳族联军所无法比拟的。
如今,齐王青耳族联军完全是凭借着他们与我们差不了多少的人数优势在顽强对抗。
看刘将军有些激进的打法,他显然也是想尽快结束这场战场。
若是没什么意外发生,再过一个时辰左右,这场仗就该分成胜负了。
但是……”
鲁国公眉头微皱,道:“昨晚定北侯麾下吃下了小米粥的兵士到底是不确定的因素,如他们突然药物发作,我们这边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方才,负责审讯下药的那个杂役的陈将军派人与我们说,他审讯了那杂役一晚上,他都坚持自己不知道加进去的是什么东西,那东西是齐王青耳族联军那边的人给他的,他们给他时,没有告诉他这是什么。
陈将军说,到了后来,那杂役基本把能说的都说了,还交代了他在几个锅里下了药,但就是坚称自己不知道那药是什么,陈将军判断,他应该没有说谎,他是真的不知道。”
时颜听到后面,猛地转头看向鲁国公,眉头微皱,“那杂役把他在几个锅里下了药的事情说了?”
鲁国公一看时颜的表情,便明白了目前的情况,点头道:“陈将军是大概一刻钟前派人来与我们说的,夫人急着赶过来,估计与陈将军派去找夫人的人错过了。
那杂役说,他在九个锅里下了药,军中熬小米粥的锅一共有三十个,本来齐王青耳族给他的药,足够在至少二十个锅里下药,只是,因为他下药的举动被他的同乡发现了,他心里恐慌,才没有继续下下去。
军中的锅都是大锅,一个锅的小米粥,大概能五六百人吃,九个大锅,也已是至少涉及到了四千多人。
更要命的是,那些大锅煮好后,都是随机分给兵士的,现在根本无法追究,到底是哪些兵士吃下了加了料的小米粥。”
也就是说,那个奸细提供的消息,其实没什么用。
顶多能预估大概有多少人中了招。
四千多人已是一个不小的数字,要是同一时间,他们这边有这么多人突然药物发作晕倒在地,只会造成巨大的恐慌。
但幸好,昨天那个奸细没能把所有药下完。
若是他把所有药都下完了,中招的人至少有一万多人。
如今只有四千多人,要是刘津江和定北侯能稳住军心,他们不一定会输!
而根据刚才观察老鼠的兵士传来的话看,那些兵士药物发作的时间,估计快到了。
时颜没再说什么,只“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便继续盯着面前的战场。
一时间,城墙上的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气氛莫名地冷冽紧张,一触即发。
因为大家都知道那个不确定因素,因此一颗心都吊着,不知道那个时刻会不会来,又是什么时候会来。
大家就这样静默地等了大概半个时辰,突然,鲁国公道:“敌军,明显开始崩溃了,这样看来,也许不需要一个时辰,我们就能取得胜利。”
时颜虽然对行军打仗这事到底缺乏了一些经验,但也能清楚看出,敌军明显被他们的大军打得节节后退。
一开始还没有那么明显,就在鲁国公说出那句话前一小会儿,他们那边的将领十分明显地指挥军队往后退了大概一里地。
其他将领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突然,定北侯麾下的李将军似乎再也受不了这沉静冷肃的气氛一般,大声道:“他奶奶的,那群狗家伙用奸计让我们的兵士吃下的药到底还要不要发作了!眼瞅着,这场仗都要打完了好吧!”
其他将领闻言,也面面相觑,不怎么确定地道:“应该……不会了吧?”
“依我看啊,那些药肯定被咱们夫人的解毒丸解了哈哈哈!就是可惜了夫人那十万颗解毒丸了!中招的兵士只有四千多人的话,说明至少一大半的解毒丸被浪费了啊!”
“昨天那种情况也没办法。但我觉得,还是不要那么乐观为好。
如今虽然我们占尽上风,但战事收尾阶段是最容易滋生事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