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津不禁看了自家阿爹一眼,眼中的神情更为震惊了。
皇姑姑竟然说,都督夫人像嘉明帝
嘉明帝在皇姑姑心中的地位,卫家的人无人不知,当初,皇姑姑可是对嘉明帝给予了厚望,觉得她能振兴皇室,扛起这大兴的天下。
太皇太后活到现在,经历过大兴四任帝皇,这四任帝皇中,她评价最高的便是嘉明帝。
嘉明帝薨逝后,她常常说,若当初嘉明帝不是流落民间,一直到十二岁才被找了回来,若嘉明帝不是被韩圻年当做自己的傀儡找回来的,从一开始就没有实权,以她的才能和天赋,她不该走到这样的地步。
他是第一回听说,皇姑姑说某个人像嘉明帝。
那相当于说那个人,有和嘉明帝一般肩负起这天下的才能啊
阿爹这样说,就不怕恒都督会不高兴么
卫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主座上的男人,却见他微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般认为的,我夫人,颇有当年嘉明帝的风采。
如今西南道的土地条例,便是我夫人提出来的,因为这土地条例,西南道得以快速地吸引了大量百姓来定局,为西南道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
而那些会来到西南道的百姓,都是认同我夫人的土地条例,以及女子与男子同为一国百姓,都应有相同的权力这一点。
他们听说了那个条例是我夫人提出来的,都十分敬仰我夫人,说来惭愧,我在西南道的名声,还没有我夫人大。”
顿了顿,恒景眸色微柔,看了一旁的时颜一眼,默默地握了握她的手,道“我只是一介粗人,向来只会带兵打仗,政事治理这方面,还是我夫人在行。”
鲁国公眸色微闪,感慨万分地站了起来,朝恒景深深作了个揖,道“恒都督心胸之宽广,实是让某敬佩万分。
其实,某这回来,是带来了太皇太后和卫家的意志。
只是,某不确定恒都督的想法,才没有第一时间与恒都督和夫人说。”
卫律似乎预料到了什么,转头紧紧地盯着自己阿爹。
鲁国公说完,就这样顿在了原地,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恒景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想法,点了点头道“鲁国公但说无妨,这个营帐周围,都是我的心腹,我在进来之前,已是给他们发了密令,让他们自行隔绝这个营帐里的一切声音。”
鲁国公这才有深深作了个揖,轻轻一笑,道“这般看来,恒都督似乎已是预料到了某想说什么。
夫人和都督应是知晓,如今大兴的皇室已是式微,先帝膝下有一对嫡子嫡女,皇长女便是嘉明帝,她是个有才的,可惜红颜早逝。
而先帝的嫡子,就是如今的圣上,可惜啊,如今的圣上虽然天性善良,但因为他从小被韩圻年养着,没有正经学过任何帝皇之术,他的性子也太过温软,不适合做一个统领万民的君主。
更重要的是,当今圣上从母胎出来便带了病,能活到如今,已是上天垂怜,圣上到底还能撑多久,没有人知道。
这一点,夫人也是清楚的。”
想起自己那个在鬼门关徘徊的弟弟,时颜眸色微暗。
“虽然先帝膝下还要几个庶子,但那些庶子不是不成器,便是对那个位置一点想法都没有,甚至恐惧着肩负起那个责任,唯一有点能力的齐王,却又心术不正,竟然勾连外族,入侵自己的国家”
鲁国公说到这里,忍不住狠狠咬了咬牙,好一会儿,才道“而其他皇族子弟,情况亦跟某上面说的几个差不多。
太皇太后和某先前一直在苦恼,大兴日后该何去何从。
若没有一个足以肩负起这个国家的人,便是太皇太后和某再怎么努力,这个国家也没有一个主心骨,这样,是不可能战胜韩圻年的。
因此,太皇太后做了一个决定。
这个决定,在太皇太后和某决定用夫人的那个计策,把我们的姓名和以后的命运交到夫人身上时,便做好了。”
鲁国公说着,抬眸看向时颜,眼里带着某种破釜沉舟般的坚决,道“我们决心,追随都督夫人,我们相信都督夫人能继承我们的意志,肩负起大兴这个国家和大兴百姓的未来。”
他话音未落,卫津就忍不住站了起来,失声道“阿爹”
阿爹疯了
便是他和皇姑姑真的是这样想的,也不能在恒都督面前说出来啊
在他看来,恒都督带兵起义,公然反叛朝廷,他对这个天下不可能没有野心。
而这时候,阿爹竟然当着他的面说,他和皇姑姑要扶持他的夫人
这不是公然打恒都督的脸么
便是恒都督再如何宠爱自己夫人,这种屈辱又如何能忍受
要知道,在权势利益面前,便是亲兄弟都可以反目,更别说夫妻了
卫津还想说什么,就感觉一旁的卫律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道“二兄,放心,阿爹自有分寸。”
“可是”
卫津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