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安溪郡主身旁一个模样俊朗、有着一身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同样穿着异域服饰的男人向前一步,朝韩夫人严氏行了个礼,微微一笑道“安溪说得没错,我们既然是代表着我们族人前来与大兴签订和平协议的,自是要表现出我们的诚意。
我还特意请教了大兴的百姓,托人给韩夫人的嫡孙打造了一副纯金的长命锁。宾塔,呈上来”
站在那男人身后的一个面无表情、身材魁梧的男人立刻应了一声,手里捧着一个托盘走到了韩夫人面前。
韩夫人看了一眼,微微笑道“多罗亲王和安溪郡主有心了,念夏,带亲王和郡主坐下,好生招待。”
仔细看,可以看出,韩夫人在完美无缺的笑容底下,隐藏着的一丝惶恐,便连那笑容,也显得有几分僵硬。
毕竟青耳族和大兴对峙了这么多年,死在这个凶残勇猛的民族手上的大兴百姓不知凡几,一个正常的大兴人在面对青耳族人时,不可能完全心无波澜。
在看到多罗亲王时,时颜不自觉地握了握拳,心里却终于对目前的情况明了了几分。
当年,她也是见过这多罗亲王的,在恒景第一回从边疆回京之时。
那时候的恒景带兵大败青耳族,夺下了无上军功,青耳族人死伤惨重,提出了投降,当初跟着恒景一起回到望京的,便是这个多罗亲王。
然而,谁料,青耳族内部并不团结,一部分人希望和平,更多的人却希望继续侵略大兴,为自己族人赢得一个更好的生存环境。
恒景回京没多久,青耳族就趁着恒景不在,又一次集结兵力进犯大兴,而这多罗亲王知道消息后,立刻狼狈离京,好不容易才逃回了青耳族。
却是没想到,这一回,青耳族又一次派了这个亲王前来求和
“嗤,那些青耳族人都奸诈得很,我可不信他们求和的诚心”谢语盈突然眼含不屑地道“不过,这一回他们估计真的元气大伤了罢,我听说恒都督这一回回京前,为了杜绝后患,派人把他们三分之二的兵士都坑杀了,我阿爹说,青耳族至少三年内是没有能力再次进犯大兴了。”
时颜眼中暗光流转。
这一点,她也猜到了,韩圻年之所以那般无所顾忌地把恒景唤回望京,只有可能是青耳族那边暂时构不成威胁。
事实上,若不是有青耳族的存在,韩圻年早就容不下恒景了。
突然,时颜微微一愣。
谁都知道,青耳族的存在是韩圻年不敢动恒景的一个重要原因,那为何,恒景会突然对青耳族下那般重手呢
他难道不知道,青耳族一旦没了威胁,他就要面对来自韩圻年那边的滔天恶意了吗
恒景跟青耳族斡旋了那么多年,在跟青耳族的对峙上,他十分熟练,且有着独到的优势,这怎么看,都比跟韩圻年这种老狐狸斡旋来得好吧
时颜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不远处,那个安溪郡主突然道“呵,听闻今天恒都督与他夫人也来了这满月宴,敢问韩夫人,不知道在坐的人里,可有都督夫人”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唰唰唰地投向了有些猝不及防的时颜,安溪郡主随着那些目光看过去,当看到端坐在一丛开得正盛的花丛边,因为这些忽如其来的目光眯了眯眸的明艳女子,嘴角微微一扯,突然嗤笑一声道“原来,这就是传闻中恒都督的夫人,也不过如此罢了”
她这句话中浓浓的敌意,任谁都听得出来。
谢语盈顿时脸色一变,刚想说什么,却感觉身旁的女子伸手按了按她,向她投去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时颜没搭理谢语盈满是困惑的眼神,淡淡地与那安溪郡主对视,这一看之下,不禁挑了挑眉。
方才那安溪郡主是侧对着她的,她没看清她的模样,此时面对面地细细看了,才发现她竟是个妖媚入骨的美人,面似芙蓉,香腮染赤,耳坠明珠,一袭大红色裙裳勾勒出她引人遐思的身材,一双媚眼儿中含着浓浓的凉薄和嘲讽,直直地看着不远处的时颜。
突然,伸手朝时颜一指,下巴微抬,十分不客气地道“你这样的女人,凭什么成为那个男人的夫人本郡主不服,你可有胆子来与我比试比试,若是你输了,便把你男人拱手让来”
在场的大兴女子哪里听过这般直白又嚣张的话,底下的骚动声不禁越发大了。
这、这青耳族的女子好生不知羞耻看上别人的男人便罢了,竟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说要抢
而且,她看上的竟然还是恒都督她难道忘了那成千上万死在恒都督手底下的青耳族人吗
一旁的多罗亲王连忙拉了拉安溪郡主,低斥道“安溪”
他们青耳族没有大兴那么多条条框框,男女之间交往也自由很多,且因为青耳族尚武,很多女子在挑选夫婿时,都会举办比武大赛,选择夺得魁首者嫁之,便是女子,也以武艺高强、精通马术为美。
安溪郡主这一行为,放在青耳族是十分正常的,只是放在大兴,显然就十分不合礼俗了。
安溪郡主一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