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娘一怔,忍不住就要骂出口了。
她以为他们都督是什么人物是闲得会一天到晚管这些小事的人吗
何况,都督本来就很少待在望京,半年多前,他好不容易回来了,她却基本没有跟他当面说话的机会。
每次她想亲自面见都督,表达一下她对他的关切之意什么的,不是被告知都督很忙,就是被告知都督要休息了。
她都怀疑,这女人是知道这些情况,才说出让她亲自去问都督这种话来讽刺她的
房娘咬了咬牙,还想说什么,突然,她感觉衣袖被人扯了扯,不禁气恼地瞪了身旁的夏芜一眼。
谁料,夏芜神色慌张,朝她快速摇了摇头,嘴巴一张一合,无声地吐出两个字都督。
房娘心一惊,连忙转头一看,果然见不远处,一个一身黑衣身姿笔挺的男人,正在好几个人的簇拥下朝她们这边走来,显然是要出府。
她方才的姿势刚好背对着男人过来的方向,要是她真的控制不住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都督便是再不待见这女人,只怕也要对她有意见了
房娘想通其中关节,心头大骇,不禁暗恨地瞪了那一脸淡然笑容的女子一眼。
这小贱人,方才绝对是故意激她的
不过,她如今这般有恃无恐的模样,似乎完全不担心都督过来会看到她,莫非,都督是真的解了她的软禁了
想起她听其他奴仆说,都督前些天曾深夜独自一人去找她,还让风先生亲自把这女人带去了他书房的事,房娘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安。
她当时听说这些事的时候,完全每把它们放在心上。
都督这样做,定然只是为了敲打这女人,吓唬吓唬她
可是,如今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啊
房娘牙关紧咬,只是这时候也没法说什么,只能带着夏芜走到一旁,给都督让出一条路来。
时颜看到她这模样,心里冷笑一声。
这狐假虎威的女人,正主到了前头,怎么反倒缩回去了
看来,她能在这都督府待这么多年,还是有一点手段的。
时颜掩去眼里的一丝失望,见恒景一行人离这里越来越近了,想了想,也低着头走到了一边去。
她好不容易恢复了自由身,还不想横生枝节,这当口,还是低调一点好。
只是,眼角余光忍不住朝恒景那边瞟了瞟,当看到跟在恒景身后的风玄知时,不禁微微挑眉。
不过几天没见,她怎么觉得风玄知的脸色比先前沉肃了那么多。
时颜对风玄知不熟悉,但印象中,他嘴角总是带着一抹不正经的笑,一双眼睛如狐狸般狡黠。
只是,如今,就连他眼中的狡黠之色也似乎黯淡了不少,整个人心事重重的。
他们那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恒景那边的人也早就发现了她们的存在。
风玄知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离去,他这几天都在想怎么让都督收回成命,想得心都要梗了,实在没心思关注别的事情。
其他人本便没把这个夫人放在眼里,看到她,照常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
恒景更是始终眼眸平视,只是在经过时颜身旁时,不自觉地侧眸扫了她一眼,心头突然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闷气,让他整个人变得无比烦躁。
她低着头,他看不到她那双眼睛。
总觉得,她不该低着头。
恒景的心突然猛地一跳,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间已经紧握成拳,幽黑的眼底涌现出几分暴戾和自厌,没有任何预兆地停住了脚步。
跟在他身后的人有些没反应过来,差点撞到了一起,不禁有些怔然地抬头看向自家主子。
便连房娘她们也忍不住抬起头来,有些讶异。
房娘只觉得自己心里陡然一沉。
都督停下脚步,可是为了那女人
他对那女人,竟已是如此不同了么。
便是时颜依然低着头,也感受到了突然凝滞起来的空气,不自觉地抬了抬眸,却正好对上男人沉抑幽黑的漂亮凤眸,一颗心不自觉地跳了跳。
这男人,明明长得目如朗星,面如冠玉,整个人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阴沉之感。
就仿佛一个精心雕琢的人偶,漂亮是漂亮,就是少了几分人气。
时颜正忍不住暗暗吐槽,面前的男人突然薄唇微启,一字一字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出现在我面前。”
时颜一怔。
不待她反应过来,男人便阴沉着脸色,说出了一句比他这脸色更阴沉的话,“否则,别怪我挖了你这双眼睛。”
时颜“”
这家伙,就不能整点阳间的话
而且,为什么是挖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跟他有什么仇什么怨了
其他吃瓜群众也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这女人又做了什么作死的事情惹了他们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