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这一瞬间有种与置身于祝玉妍天魔力场之中的错觉。
但那和天魔气场又不尽相同,这更接近一种气流迫压,而非是力场操纵。
宋缺刚要拔刀,忽然感觉到刀柄上被人轻轻一按。
下一刻他身边青衣白氅的少女便已经残影掠出。
宋缺早知道她的刀法中带着一缕格外鲜明的炽火气劲,却不知道她在此时不以刀气威慑,而只以内家真气出手之时,这种阳烈的气劲还能更上一层楼。
以武道问天道,剑道还是刀道又或者是以肉身入道,本就是殊途同归。
她如今出的是掌,可谁又能说这不是一把暂时藏匿了刀气锋芒的刀。
毕玄袭来的一拳对上的正是时年以嫁衣神功催动的霸绝人间
凶悍的掌力与她在这风雪中拔地而起之时异常轻盈的身形之间形成了格外鲜明的对比。
毕玄未料当先回应他那一招的居然不是天刀宋缺,毕竟对方有着一字不合便追杀千里的战绩,纵然深居简出岭南将近二十年,按照毕玄的理解他也该是个相当有行动力的人。
但这出手的小姑娘,在这上来的一掌中,已然表现出了与他寸步不让的锋芒。
炎阳真气封锁的区域,随着时年掌风所致被打破,刹那间在两人身周的落雪,都好像被这凌空交手的两招震荡起的热浪所扑灭,形成了一片清朗明净的地界。
但这只是表象而已。
那只纤细的手掌与毕玄的拳风只差寸许之时,一股甚至比之方才出掌之时还要更加凶戾的气劲从她的掌心迸发,若非到了毕玄的境界,他恐怕会错漏对方掌中在此刻虽不分明却也可见的微妙扭曲。
这一掌绝不寻常
嫁衣神功与炎阳真气到底谁在烈性上更胜一筹,若非生死相斗,毕玄也无法做出个判断。
可她这一掌卷挟破空之势,还近乎带着字面意思的破空,让毕玄那张看起来只懂得冲锋破阵的脸上,也多出了几分惊骇。
他猛地收招折身而回。
很难想象这具精悍的身体能在此时发挥出不弱的柔韧性,他收拳、腾身、踏空而回,落在了他来时方向的白石广场边缘。
于是在这一招的吃瘪过后,他还依然保存着几分武道大宗师的体面。
“好一个中原武林后辈,怎么我与宋阀主交手,现在竟然要小辈先出招了”
毕玄的脸色变化在那张古铜色肤色的面容上看不出太多的端倪,但比起他刚才谴责净念禅院给他来了个下马威时候不服输的语调,现在他显然收敛了不少。
“你刚才不还当他是个不认识的小白脸现在倒是宋阀主的叫上了。”时年抱胸而立,用饶有兴致的目光打量着这位突厥武尊,“那么想必阁下是时而认得人时而不认得人了,不知道你现在认不认得我”
毕玄的回应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魔门圣君好大的脾气。”
“知道便好,阁下远道而来,上来便动手不怎么讲究体面,我们中原武林却不能不对你们以礼相待。”
时年解下了身上的披风丢到了场边,雪色的风氅随着飞雪一道落下,挂在了这白石广场的铜人像上,她敏锐地听到了在这盖上去的瞬间,从铜殿里传出了一声仿佛是没收住的木鱼敲击声。
“请阁下当好一个观众吧,否则你今日是飞着进来的,我便要你爬着出去。听闻阁下在六十岁后废弃了你那九十斤有余的战矛不用,若不想被人觉得是阁下提不动了,尽管继续放肆。”
她分明语气淡漠,却自有一种说到做到的气场。
但当她转向宁道奇的时候,方才在面对武尊毕玄的时候那种嚣张气焰又尽数收了回来,仿佛还是方才那个看起来像是在禅院佛门赏雪的出尘之人。
“宁前辈,请了。”
她的指尖抵住了一把飞刀。